第121章 南國秋降_明末穿越,闖王一統_线上阅读小说网 

第121章 南國秋降(1 / 2)

順永昌七年,亦即明弘光六年的盛夏,在戰火與蟬鳴不知疲倦的交織中悄然流逝。當時間步入八月,南國的酷熱並未因季節的稍移而顯露出半分減退的跡象,反而像一口被架在熊熊業火之上的巨大蒸籠,將整個嶺南大地牢牢籠罩在一片令人呼吸困難的沉悶與焦灼之中。

天空是那種近乎無情的、被烈日反複漂洗過的褪色之藍,幾縷薄雲有氣無力地懸掛著,仿佛也被這酷熱炙烤得失去了飄動的力氣。太陽如同燒得白熱的烙鐵,毫不容情地炙烤著廣州那飽經風霜而顯得斑駁陸離的城牆,以及城內大多已關門閉戶、顯得凋敝不堪的街巷。

空氣中彌漫著多種氣味混合的濁流——被車輪與腳步反複揚起的塵土,兵卒與民夫身上散發出的、在高溫下愈發濃烈的汗臭,還有一絲若有若無、卻始終縈繞不散的,從城郊戰場方向隨風飄來的,屬於死亡與腐爛的甜腥氣息。這些,又與南方特有植物如榕樹、樟木與不知名野花在極致酷熱中蒸騰出的、過於濃鬱的甜香交織在一起,形成一種令人頭暈目眩、幾近窒息的、充滿矛盾的味道。

廣東,這片大明王朝最後倚重的財賦與海貿重地,此刻正麵臨著順軍兵鋒的直指,如同暴風雨降臨前,那最後一絲凝滯得讓人心慌的、虛假的寧靜。

自廣西席卷而來的大順軍,在李過、高一功等百戰宿將的指揮下,其勢真可謂如湯沃雪,連克州縣,兵鋒所向,如同灼熱而無可阻擋的犁鏵,深深地犁過嶺南鬱鬱蔥蔥的土地,最終毫不意外地,指向了廣州這座南國最後的、也是最重要的堡壘。

這座素以南國富庶、商賈雲集、市舶輻輳而聞名天下的城池,往日的喧囂與活力早已被一種末日將至般的、深入骨髓的壓抑所取代。寬闊的珠江江麵上,往昔帆檣如林的景象不再,隻剩下稀稀落落的幾條小船,像是害怕被岸上的紛亂所波及,匆匆駛過。

碼頭上堆積如山的貨物,如今大多蒙上了厚厚的塵土,顯得破敗而寂寥。沿街的店鋪,十有七八都緊緊關著門板,隻有零星幾個實在無法維持生計的小販,躲在殘存的屋簷陰影下,用有氣無力的、帶著絕望尾音的聲音叫賣著些許瓜果或涼水,那聲音甫一發出,便很快被周圍沉重得如同實質般的寂靜所吞噬,激不起半點漣漪。

城牆之上,明軍守卒的身影在熾烈得幾乎能灼傷皮膚的陽光下,顯得格外渺小而無助。他們身上的號衣大多襤褸不堪,許多已經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,破損處裸露出的,是黝黑、精瘦而布滿汗漬的肢體。他們的麵龐上帶著長期營養不良所特有的菜色,眼神空洞,早已失去了往日或許曾有過的光彩,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、被透支殆儘的疲憊。

他們三三兩兩地倚靠在被歲月和戰火侵蝕得坑坑窪窪的垛口旁,目光茫然地投向城外那連綿不絕、旌旗招展如同烏雲壓頂般的順軍營寨。那營寨中飄揚的“永昌”旗幟和巨大的“順”字大纛,在蒸騰扭曲的熱浪中微微晃動,像一片沉重而充滿威脅的、不斷逼近的陰雲,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,讓每一次呼吸都變得分外艱難。偶爾有負責巡查的軍官按著佩刀走過,沉重的腳步聲在滾燙的磚石上清晰地回響,引來幾道茫然投來的目光,隨即那目光又迅速黯淡下去,重新歸於死水般的沉寂。

守將張家玉,是一位年富力強、素以忠義自許、在嶺南一帶頗有名望的將領。他此刻正獨自站在廣州城垣的製高點——鎮海樓的頂層,憑欄遠眺。

他身上穿著的是漿洗得發白、邊緣已有些磨損的舊戰袍,甲胄的金屬片在毒辣的陽光下反射著刺眼而冰冷的光,但他原本挺拔如鬆的身姿,卻因連月來的殫精竭慮、四處奔波救火而不可避免地顯得有些佝僂,仿佛肩上扛著整座城池乃至整個王朝的重量。他的眉頭緊緊鎖著,深邃的目光先是緩緩掃過城內冷清得讓人心寒的街巷,隨後又毅然投向城外那秩序井然、即便在遠處也能感受到隱隱殺氣的順軍連營。

城內的景象讓他心頭如同壓上了一塊巨石。昔日摩肩接踵、叫賣聲不絕於耳的繁華街市,如今行人寥落,偶爾有一輛馬車疾馳而過,揚起一片久久不散的塵土,那多半是還有些門路的富戶人家,仍在做最後的努力,試圖尋找逃離這座危城的途徑。

糧價早已飛漲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,據說一石米已需數金,而且往往有價無市。軍營中傳來的,不再是往日裡充滿血性的操練呐喊,而是傷兵們因缺醫少藥而發出的、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,以及士兵們因長期欠餉而日益高漲、幾乎無法彈壓的怨憤低語。這一切,都如同無數條無形的、冰冷的繩索,纏繞在他的脖頸上,並且正在越收越緊,讓他感到一陣陣的窒息。

“將軍,”一個沙啞而疲憊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,打斷了他沉重的思緒。副將陳子壯快步走了上來,他的甲胄上沾滿了征塵與汗漬,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、深切入骨的憂慮,“軍餉……那邊又傳來消息,說至少還要再等半個月,而且……而且屆時能發下多少,還是未知之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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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頓了頓,聲音壓得更低,仿佛怕被風吹散,卻又字字如錘般敲在張家玉心上:“士兵們已經整整三個月沒有領到足餉了,昨日從肇慶敗退下來的那批傷兵,又有數百人湧了進來,營中醫藥早已奇缺,哀嚎之聲日夜不絕,軍心……軍心實在堪憂,已是沸鼎之勢。”他再次停頓,喉結艱難地滑動了一下,聲音幾乎低不可聞,“再這樣下去,恐怕不等順軍開始攻城,我們自己就先……先要支撐不住了。”

陳子壯的話沒有說完,但其中那不言自明的意味,讓周圍的空氣似乎又凝重了幾分。就在這時,一陣壓抑的、帶著痛苦之意的咳嗽聲也從樓梯口傳來。

隻見僉事陳邦彥,在兩個親兵的小心攙扶下,正艱難地、一步一喘地登上了城樓。他的臉色蒼白得如同未經書寫的宣紙,呼吸急促而不規則,顯然身體狀況已經極差,但那雙深陷的眼眸中,卻依舊閃爍著清醒而充滿憂慮的光芒,那是對時局深刻的洞察,也是對這座城池命運的深深擔憂。

“家玉,”陳邦彥好不容易才平複了一下呼吸,聲音微弱卻異常清晰,他努力站直身體,擺脫親兵的攙扶,“城內的情況,也是……也是不容樂觀,甚至可說是每況愈下。民心……民心已然浮動不堪,如同置於乾柴之上。稍有門路和資財的富戶,早已攜家帶口,或南逃澳門,或直接冒險出海。剩下的小民,不僅要承受官府日益嚴苛的催科逼稅,還要時時應付潰兵和衙役借機進行的騷擾甚至劫掠。暗地裡……暗地裡都在傳說,盼著順軍能早日進城,也好結束這提心吊膽、朝不保夕的日子,隻求一個太平,哪怕這太平是敵人帶來的。”他抬起微微顫抖的手,指向城內某些閭巷交錯的方向,“你看,那些看似平靜的閭巷之間,竊竊私語者,十之七八,心思多半如此。”

張家玉沉默著,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,沒有立刻回應。他何嘗不知眼前的困境已經到了懸崖的邊緣,再往前一步,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。來自肇慶行在的詔書,一道比一道措辭更為嚴厲,字裡行間充斥著天威難測的斥責與不容置疑的催促,命他務必死守廣州,以待那虛無縹緲、不知在何方的援軍。可援軍在哪裡?

湖廣的朱由榔已降,江西的金聲桓首鼠兩端、搖擺不定,浙江的魯王更是態度曖昧、自保為先,整個南中國,仿佛隻剩下兩廣這片土地,還在大明……或者說,是在弘光皇帝朱由崧那早已搖搖欲墜、人心儘失的旗幟之下苦苦支撐。

而朝廷內部,自從馬士英、史可法因那場震驚朝野的逼宮事件而被清算並歸降李自成之後,更是陷入了無休止的、令人心力交瘁的傾軋與內耗之中,哪裡還顧得上,也無力顧及這遠在天南的廣州孤城。他感到一種深深的、浸透骨髓的無力,仿佛在獨自一人,對抗著整個時代洶湧而來的、無可逆轉的洪流。

“為將者,守土有責,受國厚恩,豈可輕言……”張家玉的話說到一半,卻像被一團濕透的棉絮死死堵住了喉嚨,再也說不下去。那“放棄”二字,重若千鈞,承載著忠君報國的全部重量,然而在此刻這殘酷的現實麵前,卻又顯得如此虛無縹緲,甚至帶著一絲自欺欺人的可笑。

守?拿什麼守?用這些連飯都吃不飽、對朝廷充滿刻骨怨氣、眼神早已麻木如同行屍走肉的士兵嗎?用這座物資極度匱乏、人心惶惶不可終日、如同坐在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口上的孤城嗎?忠義,這個他一直以來秉持、視為生命最高準則的信條,在活生生的、血流成河的殘酷現實麵前,似乎正變得越來越蒼白,越來越無力。

就在他心潮劇烈起伏,各種念頭如同走馬燈般旋轉,難以做出最終決斷之際,城下靠近軍營的方向,突然傳來一陣隱約的、如同蜂群躁動般的喧嘩。那聲音起初並不算大,像是幾滴冷水落入了滾燙的油鍋,但迅速地,便如同滾水般不受控製地膨脹、擴大,最終變成了清晰可辨的、並且迅速彙聚成片的、充滿了憤怒與絕望的呐喊。

“我們要糧餉,我們要活命!”

“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,送死的是我們,在京城裡享福的卻是那些老爺!”

“開門,開門投降,我們要活命!”

“這大明,不保也罷。這朝廷,早已爛透了!”

張家玉臉色驟然一變,與身旁的陳子壯、陳邦彥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駭然,以及一種“終於還是來了”的、混合著絕望與某種解脫的複雜情緒。他們再也顧不得站在城樓之上遠眺觀望,急忙帶著親兵,幾乎是步履踉蹌地快步衝下陡峭的階梯,向著那喧嘩聲最為鼎沸、如同風暴中心的軍營校場趕去。

越靠近軍營,那聲浪便越是震耳欲聾,如同海嘯般衝擊著鼓膜。還未完全走進校場,映入眼簾的便是黑壓壓一片、幾乎望不到儘頭的人群聚集在那裡。

他們大多丟掉了手中破舊的武器,解下了那身象征明軍身份、此刻卻顯得格外諷刺的號衣,雜亂地扔在地上,如同拋棄過往的枷鎖。人群如同沸騰到極致的潮水,洶湧澎湃,充滿了破壞性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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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尚且試圖維持秩序的低級軍官,聲嘶力竭地呼喝著,揮舞著手臂,但他們的聲音和身影瞬間就被憤怒的人潮所淹沒,有人被粗暴地推搡開,甚至有人驚恐地看到,幾名平日裡還算有些威望、與士兵同甘共苦的低級軍官,在短暫的猶豫和掙紮後,臉上露出痛苦而又釋然的神情,竟也默默地摘下了自己的頭盔,毅然站到了激憤的士兵那一邊。

“將軍,將軍來了!”有人眼尖,看到了張家玉一行人正疾步趕來,這聲呼喊讓喧鬨洶湧的人群稍微安靜了一些,但無數道目光立刻如同聚光燈般齊刷刷地聚焦過來。那目光中充滿了悲憤、絕望、長期壓抑的痛苦,以及一絲最後的、微弱的期盼,仿佛他是那茫茫黑暗中的唯一一根稻草。

一名頭發已然花白、身上纏著肮臟繃帶、還不斷滲出暗紅色血跡的老兵,掙紮著從人群中擠出,踉蹌幾步,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張家玉麵前的塵土之中,未語淚先流,他用嘶啞得幾乎破裂、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喊道:“將軍啊,小的們跟著您出生入死,從北到南,轉戰千裡,從來沒怕過死,可……可這仗打得憋屈啊。弟兄們餓著肚子,手裡拿著破刀爛槍,身上穿著這遮不住風的號衣,怎麼跟城外麵順軍的鐵甲火炮打?家裡老小還眼巴巴地等著我們這點微薄的餉銀養活,我們不能……不能就這樣白白死在這裡,死得連個名堂都沒有,連具完整的屍首都落不下啊!”

他的哭訴,像是一根點燃了引信的火把,瞬間引爆了更多人心底積壓的情緒。

“對,我們不能白白送死!”

“大順皇帝也是漢人,聽說在西安、在山西那邊,搞均田免賦,老百姓好歹能有口飯吃!”

“憑什麼讓我們替那北京城裡的昏君賣命,他給我們什麼了?除了苛捐雜稅,除了家破人亡,還有什麼?”

“將軍,給我們一條活路吧,求求您了!”

一聲聲呐喊,如同沉重而冰冷的鼓槌,一下下毫不留情地敲擊在張家玉的心臟上。他看著這些曾經跟隨他轉戰各地、飽經風霜的麵孔,那一張張曾經充滿熱血與希望、如今卻被生活與無休止的戰爭磨礪得粗糙不堪的臉龐,如今隻剩下深入骨髓的絕望與最原始、最純粹的求生渴望。他們不是貪生怕死,他們隻是不想毫無價值地、如同螻蟻般死去,為了一個早已失去民心、連最基本軍餉都無法保障的、遙不可及且昏聵不堪的朝廷。他們的要求如此簡單,不過是活著,讓遠方的家人也能勉強活著。

陳子壯在一旁,嘴唇翕動了好幾下,似乎想說什麼勸慰或者彈壓的話,但最終,所有的話語都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、充滿了無儘疲憊與無奈的歎息。他在張家玉耳邊,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:“家玉,大勢已去矣,非戰之罪,亦非將士不肯用命。這些士兵,他們亦是平民子弟,父母所生,血肉之軀,所求不過一家溫飽,一身平安。如今朝廷失道,天下離心,民心軍心皆不可用,我們若再強行約束,甚至動用雷霆手段彈壓,不過是讓這廣州城多添數萬無辜冤魂,於國事何補?於百姓何益?除了成全你我幾人青史之上那虛無縹緲的忠義之名,於這滿城生靈,又有何意義?”

陳邦彥也強撐著病體,劇烈地咳嗽了幾聲,喘著氣,聲音雖然微弱,卻異常清晰地勸道:“李自成雖出身草莽,然觀其招降朱由榔,禮遇黃得功,更能破格重用如戚睿涵等有識之士,可見並非一味嗜殺、不能容人之輩。其政令多利百姓,均田免賦,此乃民心所向之根本,亦是天下久亂思治之渴求。我等在此堅守,從道義而言,或可謂之忠貞,然從時勢而言,已是逆天而行,逆勢而動啊。城中百姓翹首以盼和平,軍中士卒厭戰隻求生存,將軍,當斷不斷,反受其亂,還請……三思啊。”

張家玉閉上雙眼,腦海中如同走馬燈般閃過這幾個月來的種種景象:朝廷那一道道催逼甚緊卻毫無實際幫助、隻會讓人心寒的文書;士兵們因長期饑餓而深深凹陷的眼窩和麻木空洞的眼神;百姓在街頭看到他這位守將時,那惶恐躲閃而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恨的臉龐;還有那城外越來越近、步步緊逼、無法阻擋的順軍洪流所帶來的、幾乎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
他也想起了通過各種或明或暗渠道傳來的、關於北方的消息,那個名叫戚睿涵的、來曆奇特卻屢有驚人之舉的年輕人,似乎在其中發揮了巨大而關鍵的作用,大順境內正在逐步恢複生產,整頓吏治,儼然有一番新朝新氣象的萌芽。

而大明……那個他曾經立誌誓死效忠、為之奮戰的大明,如今還剩下什麼?除了北京城裡那個愈發猜忌昏聵、隻知沉溺享樂的皇帝,和一群隻知道爭權奪利、黨同伐異、罔顧國事的佞臣之外,還有什麼值得他,賠上這滿城數萬軍民的性命去扞衛的?一種巨大的、幾乎要將他徹底壓垮的疲憊感和幻滅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席卷了他。他堅持的忠義,在活生生的人命麵前,在無數家庭渴望生存的卑微願望麵前,顯得如此空洞,如此蒼白,甚至……如此殘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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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灼熱而沉重的、帶著塵土與悲愴味道的空氣,仿佛要將胸中所有的鬱壘、所有的掙紮都徹底呼出,然後緩緩地睜開雙眼。眼中的劇烈掙紮、痛苦與迷茫漸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近乎死水的平靜,以及一絲做出決斷後,如釋重負般的、帶著苦澀味道的解脫。他邁開腳步,一步步堅定地走到校場中央那處臨時搭建、用於點將訓話的高台上,麵對著下方漸漸安靜下來、卻依舊目光灼灼、充滿了各種複雜情緒盯著他的士兵們。

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一張張熟悉或陌生的麵孔,掃過他們眼中的期盼、焦慮、殘餘的信任,以及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求生渴望。他再次深吸一口氣,仿佛要汲取最後的力量,然後用儘全身的力氣,聲音並不算高昂,卻異常清晰、穩定地傳遍了整個鴉雀無聲的校場:

“弟兄們!”

“你們的意思……你們的心聲,你們所受的苦,本將……都聽到了,都看到了,也都……明白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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