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收拳站定，指節上的血還沒乾。他沒回頭，但係統界麵在腦子裡閃個不停，剛才那道高維窺視信號像根刺紮在神經上。他甩了甩手，轉身走到一根斷裂的樹根旁坐下，背靠著古樹，指尖無聲滑動。
靈汐站在原地，呼吸有點亂。仙界的靈力壓得她經脈發脹，每吸一口氣都像吞了塊冰。紫微星使靠在另一棵樹邊，劍插進土裡，半跪著喘氣，額頭青筋跳了兩下。
“這地方不能硬闖。”墨淵低聲說，“再往前走十步，估計就得趴下。”
靈汐看了他一眼：“你有辦法？”
“我沒。”墨淵搖頭，“但我發現你比我們倆輕鬆點。你體內的靈力波動頻率和這裡的壓製力場有點同步趨勢，雖然慢，但沒完全卡死。”
紫微星使抬頭：“你是說讓她試試融合？”
“不是試。”墨淵盯著靈汐，“是必須有人先破這個局。你來過靈幻仙宮核心區域，接觸過高階靈紋，底子比我們熟。現在不是講客氣的時候。”
靈汐抿了嘴，沒說話。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，掌心微微發熱。從小到大，師傅總說她悟性好，可真到了這種時候，誰也不知道能不能頂住。
她閉上眼。
一開始什麼都沒有。仙界的靈力像鐵水澆進血管，燙得她想退。但她沒動，反而把意識沉下去，順著經脈一點一點往外探。
她想起小時候在藏書閣翻到的一卷殘頁，上麵寫著：“順天者生，逆天者化。不爭其勢，自成其流。”
她不再抵抗那股排斥感，而是引導自己的靈力，像溪水一樣，緩緩滲進周圍的靈力場中。
一秒，兩秒。
她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。
墨淵眼睛一眯，係統立刻彈出數據流：【目標靈力滲透率提升0.3→0.7→1.2】。他屏住呼吸，沒出聲。
靈汐的呼吸變得平穩。她識海裡浮現出一片水麵，天上星河流轉，倒影清晰。她感覺自己站在水邊，風吹過來，水波輕蕩，星光晃動，卻始終不散。
她的雙手慢慢抬起，指尖並攏，結出一道印訣。動作很慢，像是在摸索某種久遠的記憶。
“這是……靈幻古印？”紫微星使低聲道。
話音剛落，靈汐頭頂忽然亮起一縷銀白色的光。那光極淡，像晨霧裡的露珠，可它一出現，周圍的空氣就安靜了一瞬。
緊接著，一層薄如蟬翼的光幕從她身上擴散開來，籠罩三人。
墨淵猛地吸了口氣。他體內堵塞的靈力突然鬆動，像是冰層裂開一道縫，混沌之力順著經脈重新流動。他下意識摸了下胸口，混沌使徒令牌溫度正常，但係統提示跳了出來：【檢測到新型靈力融合模式，已錄入“仙力適配”初級模板】。
“成了？”他抬頭。
靈汐雙膝一軟，跪在地上，手撐著地麵，額頭冒汗。但她嘴角揚了一下：“我……好像懂了。”
紫微星使拔出劍，站直身子。他握劍的手不再抖，深吸一口氣，咧嘴笑了：“好家夥，關鍵時刻還得靠你。”
他環顧四周，霧氣依舊濃重，可剛才那種被釘在原地的感覺消失了。他往前走了兩步，試探性揮了下劍，靈力運轉順暢了不少。
“不過。”他皺眉，“越往前，這林子越不對勁。地麵的符文在動，像是活的。”
墨淵站起身，係統持續掃描。【環境靈力濃度上升18，法則壓製周期縮短至每十一息一次】。他看了眼靈汐：“還能撐多久？”
“一時半會兒沒問題。”靈汐盤膝坐好，繼續調息，“剛才那一招耗了些神，但我找到了節奏。隻要不強行突破層級，維持這個狀態可以走一段。”
墨淵點頭，手指在係統界麵快速操作：【臨時調整防禦屬性+20，鎖定靈汐靈力波動為基準頻率，建立協同適配通道】。
他剛設完，係統又跳出一條新提示：【前方三百步處檢測到螺旋狀靈力軌跡，旋轉速度緩慢，疑似不穩定能量漩渦雛形】。
“前麵有東西。”他說，“不是路，是陷阱。”
紫微星使冷笑：“那幫穿白袍的巴不得我們往坑裡跳。”
“但他們不知道。”墨淵眯眼，“我們現在能動了。”
靈汐睜開眼，眸子裡像是有星子在轉。她站起身，拍了拍裙擺上的灰：“那就彆讓他們失望。”
三人重新列陣。墨淵居中，係統全開監控；靈汐在左，雙手結印維持光幕；紫微星使在右，劍尖朝前，警戒推進。
他們一步步往前走。地麵的裂痕越來越多，有些縫隙裡滲出淡金色的霧，碰到光幕後發出輕微的滋響。樹木扭曲得更厲害了，枝乾像枯手伸向天空，樹皮上浮現出類似鎖鏈的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