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的指尖還殘留著鼻下血跡的溫熱，骨笛聲再度響起的刹那，他已將係統界麵在識海中全開。【敏捷+1】的提示剛落，身體便如離弦之箭向左橫移三尺，原地炸開一道黑氣凝成的骨矛，碎石飛濺。
“東南裂穀！”他吼出指令，掌風掃出最後一道崩山勁，將撲近的兩具骨兵胸口轟出蛛網裂痕。骸骨四散，餘勁震得地麵骨堆簌簌滑落。
靈汐踉蹌後退，青玉鈴鐺的光暈幾近熄滅。她咬破舌尖強提靈力，淨心結界撐開最後一寸空間。夜影刀鋒劈斷一根襲向她脖頸的指骨鞭，肩頭卻被另一具骨兵的殘刃劃出深口。獸無極靠在一截斷裂的脊椎柱上，右臂紫黑如墨，僅憑左掌撐地維持站立。
三人依令轉向東南方那道深陷的裂穀。墨淵斷後，每退一步都在地麵留下焦黑腳印——那是功德金光與係統靈力交織燃燒的痕跡。他眼角餘光掃過西北骨塔，黑袍首領已收笛入袖，帶著手下悄然撤離，並未追擊。這反常舉動讓他心頭一沉。
三百丈外，三股黑雲貼地疾馳而來，掀起漫天碎骨。左側黑雲中浮現出血魔殿特有的赤紋戰旗，右側則是清一色黑甲重騎，中央一隊灰袍人踏風而行，胸前佩戴一枚旋轉的風眼徽記。
“清風閣？”夜影瞳孔驟縮，刀勢一頓。
話音未落，那灰袍人中最前方的一名高瘦身影淩空躍出，手中彎刀泛起暗紅血芒，直取靈汐後心。刀未至，腥風先至，竟是血魔殿《噬血九斬》的起手式。
夜影回身格擋，雙刀相撞，火星迸射。交手瞬間，對方手腕翻轉，刀刃劃出三道弧線，正是清風閣秘傳《流風十八斬》第三式“風回九轉”。夜影悶哼一聲被震退五步，虎口崩裂。
“風無影的人……怎麼會用血魔殿的刀法？”他盯著對方胸前的風眼徽記，聲音發啞。
墨淵一把拽過靈汐，將她推向裂穀方向。“彆停！進穀！”他自己卻逆衝而上，一拳砸向那灰袍殺手麵門。對方舉刀橫架，墨淵變拳為掌，崩山勁自掌心爆發，將其震退十餘步。
就在這一瞬接觸中，墨淵捕捉到對方呼吸間的氣息波動——陰寒中夾雜一絲藥香，像是某種壓製經脈反噬的丹毒殘留。他默默記下這股氣息特征，沒再追擊。
“清風閣已死。”那人站穩，摘下兜帽，露出一張蒼白無須的臉，“你們不該信一個早就腐爛的情報網。”
墨淵不答，轉身疾退。身後，血魔殿大軍已完成合圍。黑甲修士列成三陣，步步推進，空中三名金丹護法懸浮而立，靈壓如山傾瀉而下。裂穀入口已被封鎖大半。
靈汐倚著岩壁喘息，指尖還在結印，但結界已出現多處裂痕。夜影單膝跪地，刀插地麵支撐身體，左腿被骨刺貫穿的傷口不斷滲血。獸無極幾乎全靠墨淵半扛著前行，呼吸粗重如破風箱。
墨淵停下腳步，在識海中迅速操作：【防禦+2】。
屬性點注入瞬間，一層淡金色光膜自他體內擴散，將三人籠罩其中。血魔殿的靈壓衝擊撞上光膜，竟被分攤七成。靈汐猛地抬頭，察覺壓力驟減。
“他們要活的。”墨淵聲音低沉，“不然早動手了。”
這話像一盆冷水澆下，眾人意識稍穩。夜影撐著刀站起來，抹去嘴角血跡：“清風閣叛了，消息渠道全斷。”
“不。”墨淵望向穀內深處，“風無影不會投敵。這人是假的，或者……是被替換的。”
他沒說出口的是：那股藥香，他在密室石棺旁聞到過——和那枚殘破玉片散發的氣息，有七分相似。
隊伍繼續向裂穀內部轉移。地勢漸陡，兩側岩壁高聳，形成天然屏障。追兵暫緩推進，隻在外圍布陣監視。
墨淵走在最後，額間印記仍隱隱作痛。係統界麵不斷彈出警告：【高強度靈壓持續影響，建議補充靈力】【精神受損度37，建議靜修】。他全部忽略。
直到踏入裂穀中段，他忽然駐足。
地上有一串腳印，不屬於他們四人。腳尖朝外，步伐輕淺，顯然是有人從穀內走出。而在腳印邊緣，散落著幾粒細小的灰燼——是傳訊符焚燒後的殘渣。
他蹲下，撚起一點灰燼。指腹傳來微弱的靈波震動，還未完全消散。
“有人來過。”他說，“剛走不久。”
靈汐扶著岩壁走近：“能追蹤嗎？”
墨淵閉目，調動係統感知模塊。【檢測到殘留靈頻信號，頻率編號f7】。這是清風閣內部通訊的加密頻段之一。
“能。”他睜開眼，“但不是風無影。這信號被人篡改過，源頭……指向血魔殿。”
夜影冷笑：“連情報都造假，真是徹底爛透了。”
獸無極靠在石壁上，艱難開口：“現在怎麼辦？等他們圍進來？”
墨淵望向裂穀儘頭。那裡岩層斷裂，形成一道垂直懸崖，下方深不見底。風穿過縫隙，發出低嘯。
“不等。”他說，“他們以為我們被困住了。但困住的，從來都不是我們。”
他取出一塊玉簡，輸入一段指令。這是他早前設置的備用聯絡碼，目標是另一個未曾公開的接應點。玉簡亮了一下，隨即黯淡——信號被屏蔽。
正常情況下，這種屏蔽隻能來自金丹以上修士的靈域壓製。
可奇怪的是，屏蔽波紋呈現出不規則跳動，像是乾擾源本身也在移動，且不穩定。
墨淵眯起眼。
乾擾源不在空中三位護法身上。
而在地下。
他正欲細查，忽然感到腳下一陣輕微震顫。緊接著，岩壁縫隙中飄出一縷極淡的青煙，帶著某種腐朽與生機交織的怪味。
靈汐猛然捂住口鼻：“這是……養魂瘴？可這裡不該有這種東西。”
墨淵沒回答。他的係統界麵突然跳出一條新提示：【檢測到異常生命波動，等級未知，來源：正下方】
與此同時，遠處血魔殿軍陣中，那名灰袍殺手緩緩抬起手，手中握著一枚與墨淵玉簡同款的殘片。殘片表麵，刻著那隻閉合的眼睛符號。
他對著殘片低語了一句。
墨淵的玉簡突然自行升溫，表麵浮現出一行扭曲的小字：
你找到的，不是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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