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柱貫入塔底的刹那,墨淵體內如萬針穿髓。那股自符令倒灌而入的力量狂暴無序,順著經脈橫衝直撞,仿佛要將他的五臟六腑碾成齏粉。功德金光在血管中奔湧,與掌心黑紋交纏,卻不是融合,而是撕扯——像兩股逆向絞動的風暴,在他體內拉鋸。
係統界麵在識海一閃,三點防禦屬性被他強行抽調,注入丹田。屏障剛成,便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。可就是這瞬息緩衝,讓他咬住牙關,將亂流般的法門之力稍稍歸攏。
“引星為引,逆脈為門。”
他在心裡默念,不是念出口訣,而是用神魂去描摹那八個字的軌跡。識海中,黑紋烙印隨呼吸震顫,與符令共鳴頻率逐漸同步。原本外灌的衝擊開始內循,如同江河改道,從肆意泛濫轉為鑿山穿岩。
祭壇之上的噬星族首領眼神一凝,抬手掐訣。地麵符文驟然逆轉,一股吸力自塔底爆發,竟欲將墨淵體內的法門之力反向抽出。若成功,便是自爆下場。
墨淵喉頭一甜,硬生生咽下。他左手猛地拍向胸口,掌心黑紋灼燙如烙鐵,竟主動迎著那股抽取之力撞去。兩股力量相接,皮肉焦裂,青煙騰起,但他嘴角咧開一絲血痕——他賭對了,黑紋是錨,也是鎖,能鎮邪物,也能抗外奪。
護盾第七周轉動,間隙再現。
這一次,不止零點三秒,因內部能量紊亂,震顫延長至半息。
夜影伏在地底,影絲已近乎透明,右臂凍得發紫,仍死死纏住一頭星骸獸殘骸,不讓其起身乾擾。靈汐雙唇青白,冰陣壓至最低,僅剩薄薄一層寒光覆在三人頭頂,抵住空中落下的引力亂流。
墨淵知道,這是唯一機會。
他咬破舌尖,精血噴在符令上。功德金光瞬間暴漲,將痛覺屏蔽。三息清明,足夠了。
全身靈力壓縮,順著經脈湧向右拳。法門之力在拳心螺旋凝聚,黑紋自掌心蔓延至小臂,與功德金光交織成一道暗金光錐。他不再依賴符令引導,而是以拳為引,以身為爐,轟出這一擊。
拳出,無聲。
下一瞬,空間炸裂。
螺旋光錐貫穿護盾震顫點,直入塔底核心。整座祭壇劇烈搖晃,符文陣列接連崩斷,黑霧漩渦被硬生生撕開一道裂口。能量彙聚點爆發出刺目強光,隨即熄滅,護盾如玻璃般寸寸龜裂,最終轟然塌陷。
墨淵的身體在同一刻潰散般跪倒。
經脈寸斷,骨骼多處碎裂,心臟停跳兩瞬後才勉強搏動。係統界麵在識海瘋狂閃爍紅光,【宿主生命體征低於臨界值】的提示尚未讀完,意識已如風中殘燭。
黑紋自手臂爬向脖頸,邊緣泛起詭異波紋,似有意識般向神魂侵蝕。他想抬手掐住自己喉嚨,卻發現四肢早已失去知覺。
夜影破土而出,影絲如蛛網般纏上墨淵四肢,切斷外界殘留的能量牽引。他右手顫抖著按在墨淵背後,一絲陰寒生機緩緩注入,延緩生機流逝。可他自己也已強弩之末,嘴角溢出黑血。
靈汐收攏最後一絲靈力,冰陣化作寒晶罩,將三人籠罩其中。她指尖輕觸墨淵眉心,一滴淚滑落,落入其識海深處。那是她本源所化的靈韻,不含攻擊,唯有守護。
墨淵的呼吸微弱到幾乎不可察。
他躺在碎裂的星軌上,手中符令光芒漸黯,指節仍緊扣不放。
遠處,噬星族大軍因護盾瓦解陷入短暫混亂。戰獸失控,符文失序,黑光明滅不定。那首領立於祭壇殘垣之上,戰鎧裂開數道縫隙,目光陰沉地盯著這片戰場。
夜影靠在斷石邊,右臂完全凍結,動彈不得。他望著墨淵,聲音沙啞:“還活著……就彆現在死。”
靈汐跪坐在墨淵身旁,指尖還在他眉心停留。她的視線模糊了一瞬,又強行聚焦。她沒有說話,隻是將另一隻手輕輕覆上墨淵胸口,感受那微弱的心跳。
墨淵的睫毛顫了顫。
識海中,黑紋靜伏,係統界麵殘存一點微光,屬性點重新浮現:1。
他不知何時能醒,也不知醒來後是否還是自己。
但那一拳,打碎了不可逾越的壁壘。
寒晶罩表麵,一道裂紋悄然蔓延。
靈汐察覺,卻沒有力氣修補。
夜影抬起未凍住的左臂,將一枚暗色符釘插入地麵。這是最後的預警裝置,一旦有人靠近,便會引爆殘餘影力。
墨淵的手指忽然抽搐了一下。
符令邊緣,沾了血的劍柄微微鬆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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