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背貼牆壁,指節扣著銅環的棱角,掌心滲出一層薄汗。門外那道紫氣如蛇遊走,纏在門縫間嘶嘶作響,像是要鑽進來咬人一口。
他沒動。
呼吸壓得極低,像怕驚擾了什麼。可就在玄通抬腳的那一瞬——
“嗡!”
腦中猛地一震,仿佛有根鐵錐從天靈蓋捅下,直插脊椎。眼前黑白符文驟然翻滾,原本緩慢流轉的係統界麵突然炸開一道血紅裂紋,緊接著,一行猩紅文字浮現:
【警告:檢測到高危惡意鎖定,目標修為‘築基後期’以上,危險等級:高!】
墨淵瞳孔一縮。
這還是頭一回見係統主動示警。以前都是悶頭接任務、拿點數、砸屬性,像個啞巴老頭隻管發錢不管事。現在倒好,突然開口說話,還說得這麼嚇人。
“築基後期?”他心頭一沉,“難怪剛才那股威壓壓得我骨頭縫都發酸。”
可沒時間細琢磨了。玄通的腳已經懸在半空,下一秒就要踹下來。
他幾乎是本能地在心裡吼了一句:“防禦!全加防禦!”
念頭剛落,剩餘八點屬性瞬間清空。一股沉重如山的氣息轟然炸開,自五臟六腑湧向四肢百骸。皮膚表麵泛起一層極淡的金光,像是鍍了層看不見的鐵皮;骨骼劈啪作響,關節處傳來被鐵箍勒緊的脹痛感。
“成了!”他牙關緊咬,體內功德金光順勢流轉,在經脈中形成一道柔韌屏障。
也就是這一刹那——
“孽障,還不束手就擒!”
玄通一聲冷喝,腳下猛然發力。
“轟!!!”
木門連框帶軸炸成碎片,木屑夾著紫雷之氣橫掃屋內。桌椅應聲裂開,茶杯碎成齏粉,連牆皮都被震得簌簌掉落。紫袍翻飛間,玄通一步踏進,袖中雷光吞吐,目光如刀,死死釘在墨淵臉上。
墨淵借勢後躍,脊背重重撞上土牆,塵灰撲簌落下。但他沒倒,反而站得更穩了。雙腳如釘入地,雙膝微曲,像一頭被逼到絕境卻仍昂首齜牙的野狗。
“喲。”他咧嘴一笑,嘴角扯出個不羈的弧度,“我還以為是誰呢,原來是長老親自來送月俸?可惜啊,我沒掃山階,不配領。”
玄通眼神一厲,手中法杖頓地,一圈紫紋自腳下擴散,空氣中頓時凝出絲絲電弧。
“膽敢辱罵長老,罪加一等!”他聲音低沉,“你私通外敵、勾結邪修、殘害同門,樁樁件件皆有證據。今日我親至,便是要將你當場拘押,交由宗規處置!”
墨淵眉毛一挑,心說你倒是編得順口。嘴裡卻慢悠悠道:“哦?那請問長老,我打的那三個廢物,哪個是‘同門’?他們拿劍砍我,我是反擊,這叫正當防衛懂不懂?《靈霄戒律》第四條白紙黑字寫著呢——遇襲可自保,不問出身。”
“住口!”玄通怒喝,“你竟敢以戒律反詰執法者?簡直是以下犯上,目無尊長!”
“尊長?”墨淵嗤笑一聲,“您老昨兒半夜派人在院裡布禁製,今兒又踹我家門,這叫‘尊長’?要我說,您這行為更像街邊潑皮打砸搶,就差拎根扁擔堵人門口罵娘了。”
玄通臉色鐵青,袖中紫雷嗡鳴加劇,眼看就要動手。
墨淵卻不退反進,往前踏了半步,直視對方雙眼:“還有啊,您袖子裡那點紫氣,跟我背上印記同源吧?怎麼,當年封我為災星的人是你師父,現在輪到你來續寫劇本?是不是等把我弄死了,你就能升任掌門,順便把‘鎮壓災星’刻碑立傳?”
這話一出,玄通瞳孔驟然一縮。
他沒想到這外門雜役竟能一眼看穿紫雷來曆。
更沒想到,一個被所有人視為廢物的少年,此刻竟敢正麵硬剛長老威壓,眼神清明得不像個瘋子,倒像個獵手盯上了獵物。
屋內死寂。
唯有紫雷在法杖頂端跳躍,發出滋滋輕響。
墨淵緩緩抬起右手,指尖微微顫動。他能感覺到,防禦屬性已被推至極限,每一塊肌肉、每一寸骨骼都在承受巨大壓力,仿佛隨時會崩斷。但那種“被打爛也不會倒”的感覺,也前所未有地清晰。
“原來……這就是加滿防禦的滋味。”他低聲喃喃,“跟穿了三層鐵甲似的,就是喘氣費勁。”
玄通終於開口,聲音冷得像冰:“墨淵,你以為靠些旁門左道的小手段,就能抗衡正統修士?今日我不但要拘你,更要廢你修為,斬斷你體內那股詭異金光!”
“哈?”墨淵忽然笑出聲,“您老是不是忘了件事?”
“何事?”
“我——”他眯起眼,一字一頓,“——根本就沒有修為。”
話音未落,他肩頭一抖,背上那道紫痕猛然發燙,仿佛有東西正在蘇醒。
玄通眼神驟變,手中法杖高舉,紫雷凝聚成球,蓄勢待發。
而墨淵隻是靜靜站著,嘴角仍掛著那抹欠揍的笑,像在說:來啊,看看是你這規矩厲害,還是我這不要命的打法狠。
屋外月光斜照,恰好落在他腳前一寸。
那裡,有一片未燃儘的符紙殘角,正隨著氣流輕輕翻卷,露出背麵一道與禁地斷碑完全一致的“霄”字殘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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