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那隻染血的手掌還沒來得及放下,虎口的疤痕已經燙得像是要燒起來。他盯著眼前那道由光紋撕裂出的虛門,門內三行古字懸浮半空:“入局者承命,破障者得緣,守心者不墮。”字跡泛著青銅色的鏽光,仿佛刻在時間上,一動不動。
靈汐站在他側後半步,指尖扣著符袋邊緣,沒說話,但呼吸輕了三分——這是她全神戒備時的習慣。
“這話說得跟算命先生扯簽文似的。”墨淵咧嘴,甩了甩手,把血珠甩在自己褲腿上,“什麼承命破障,聽著就費勁。不如直接寫‘進門交錢,違者電擊’來得痛快。”
話是這麼說,他腳底下可沒亂動。剛才那一記彈退還在經脈裡嗡嗡作響,像有根鐵絲在骨頭縫裡來回拉鋸。他低頭看腳前石板,封印紋路正緩緩褪色,像是被他的血吃掉了。
“你那血……真能壓住禁製?”靈汐終於開口,聲音壓得很低。
“不知道。”墨淵聳肩,“但係統剛才震了一下,跟吃了春藥似的。我賭它認這個契。”
他說完,一腳踩上去。
沒有爆炸,沒有雷劈,連風都沒起。可就在腳掌落地的瞬間,整片斷淵橋像是被人從背後抽了一巴掌,猛地一顫,隨即崩成齏粉,嘩啦啦墜入深淵。兩人腳下一空,卻沒下墜——那道光門擴張成漩渦,將他們卷了進去。
再睜眼,天是灰的,地也是灰的。
腳下沙土鬆軟,每走一步都陷進半尺,可回頭一看,腳印已經沒了,像是大地張嘴把它吞了。四周霧氣彌漫,不冷也不熱,就是讓人心裡發毛,仿佛有誰躲在看不見的地方,一頁頁翻著你的生死簿。
“方向感丟了。”靈汐閉了閉眼,“靈力運轉慢了三成,這裡壓製外力。”
“不止。”墨淵抬手,係統界麵浮現在視野角落,黑白符文流轉間,忽然跳出一行提示:
【偵測到‘試煉領域’,是否同步解析?】
他沒猶豫,意念一點“是”。
嗡——
腦袋像被鐵錘敲了一下,緊接著一股清涼感順脊柱衝上天靈蓋。視野邊緣浮現出半透明的任務麵板:
【初級試煉:存活一刻鐘015)】
【獎勵:屬性點x5,靈識強化x1】
“哈!”墨淵差點笑出聲,“原來這地方是打卡上班的?乾滿一刻鐘給工錢?”
靈汐皺眉:“你在看什麼?”
“福利待遇。”他眯眼打量四周,“你看不見這玩意兒?”
“什麼?”
“任務欄啊。”墨淵指了指眼前半空,“就跟酒樓門口貼的招工告示一樣,明碼標價。活兒還不難,就站這兒彆死就行。”
靈汐盯著他手指的方向,眼神疑惑:“我隻看到霧。”
“哦。”墨淵摸下巴,“看來係統隻對我開放vip通道。你這就叫——無卡通關失敗。”
“少貧。”靈汐橫他一眼,“既然有任務,必然有風險。你說的‘存活’,指的是什麼?”
話音剛落,遠處灰霧中突然響起一陣窸窣聲,像是無數細小的爪子在砂石上爬行。地麵微微震動,沙層下有什麼東西在遊走。
墨淵臉色一變,立刻加了1點悟性。
刹那間,腦子像是被人拿清水衝了一遍,混沌散開,眼前的世界多了幾根看不見的線——銀灰色的、半透明的絲狀物在空氣中飄蕩,連接著地麵、霧氣、甚至他和靈汐的衣角。
“我看到了。”他低聲說,“規則絲線。”
“什麼?”
“每一項任務都是個契約。”墨淵伸手虛抓,仿佛在撥動無形的琴弦,“完成它,就得付出對應的‘因’,換來‘果’。比如這個‘存活一刻鐘’,不是讓我們傻站著,而是要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活著——不能用強橫靈力破局,不能靠外物硬撐,得按它的規矩來。”
他話音未落,腳邊沙地猛然炸開!一條黑褐色的觸須竄出,直撲靈汐小腿。她反應極快,袖中符紙一閃,一道冰棱憑空凝結,將觸須釘回地底。
可那東西沒斷,反而越拽越長,沙地下的軀體開始蠕動。
“彆殺它!”墨淵一把攔住她又要出手的手,“你看頭頂!”
靈汐抬頭。
隻見那根被釘住的觸須上方,浮現出一道淡紅色的倒計時:【1423】。
而原本的【015】變成了【存活中】。
“它在計時……因為我們沒死?”她愣住。
“準確說,是因為我們沒違規。”墨淵咧嘴,“殺它可能算‘主動攻擊’,觸發懲罰。這地方不吃硬的,吃巧的。”
他蹲下身,手指輕輕碰了碰那根觸須。係統界麵微震:
【發現‘規則認知’進度+10,解鎖‘任務追蹤’功能】
下一秒,視野中自動浮現一條半透明紅線,從他們腳下延伸出去,指向霧深處一處模糊光點。
“有了。”墨淵站起來,拍了拍手,“任務做完,還能領導航。這係統越來越懂事了。”
“所以接下來呢?”靈汐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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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。”墨淵盤膝坐下,“一刻鐘不到,咱哪兒也不去。讓它看看咱們多守規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