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腳底剛離開那塊青磚,整個人就像被抽了筋,膝蓋一軟,差點當場跪倒。他咬牙撐住牆,喉嚨裡湧上一股鐵鏽味,硬是咽了回去。
“咳……這破係統,加點都他媽跟抽命似的。”他抹了把嘴角,指尖沾了點暗紅,還混著一絲金光,像是血裡摻了沙子。
靈汐靠在石拱門內側,臉色比紙還白,聽見動靜想抬頭,手撐了一下又滑下來。她沒說話,隻是朝他眨了眨眼——那是他們早先約好的暗號:右後方,三十七步,有動靜。
墨淵眯眼掃去,識海裡的係統界麵果然跳出三個紅點,正從東麵山脊緩緩壓下。不是毒千機本人,但氣息陰冷黏稠,像泡過屍水的繩子,一寸寸勒緊山穀。
“老毒物挺會算計啊。”他咧嘴一笑,順手從藥袋裡摳出那撮灰白骨粉,又撕了袖子一角,擠出幾滴帶金的血珠,“老子剛布完局,你就派小弟來探路?行,那就彆怪我……拿你們試符。”
他把血和粉攪成糊狀,抹在岩壁凹槽裡,手指飛快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圈。這招是從玄通那根法杖殘紋裡扒下來的障眼術,具體叫啥他不知道,反正原理就是讓神識看花眼。
塗完最後一筆,他退後兩步,猛地拍掌。
“啪!”
一聲脆響,岩壁上的痕跡瞬間泛起一層油膜般的光暈,緊接著消失不見。整片區域的氣息像是被掐住了脖子,驟然沉寂。
“好了。”他喘了口氣,瘸著腿蹭到靈汐身邊,“現在咱倆就像兩粒沙,風不吹,誰也找不著。”
靈汐抬眼看了看他:“你剛才……用了多少血?”
“不多不多,就一小口。”墨淵擺手,“也就相當於割個腕放個十斤那種程度。”
“你根本沒割過腕。”
“哎喲,被你看穿了。”他嘿嘿一笑,隨即臉色一沉,“不過眼下真沒工夫裝死。那三股氣息分頭包抄,東邊兩個,北邊一個,西麵暫時空著——太巧了,準有鬼。”
話音未落,山穀入口方向傳來一陣窸窣聲。
不是腳步,是拖動。
像是什麼東西被拽著走,皮肉磨著碎石,發出“沙、沙、沙”的悶響。
緊接著,一股腐腥味隨風飄來。
墨淵鼻尖一皺:“壞了,是毒傀。還是新鮮出爐的那種。”
他一把將靈汐往裂隙深處推了推:“躲進去,彆出聲。我要是喊‘救命’,你就當放屁;我要是喊‘娘’,那才是真不行了。”
“……你能不能正經點?”
“不能。”他頭也不回,抄起鏽刀貼牆摸向階梯口。
那道人工開鑿的台階深陷岩體,濕滑如蛇腹,往下望不到底。他蹲下身,用刀尖輕輕敲了敲第一級石階。
“咚。”
聲音不大,可下一瞬,整條階梯邊緣忽然浮起一道暗紅紋路,像血管一樣搏動了一下。
墨淵瞳孔一縮,立馬收手後撤。
就在他腳跟離地的刹那,那紅紋猛地一顫,一股無形波動掃過空氣——若他再晚半息,整條手臂怕是已被某種禁製絞成肉泥。
“好家夥,這地方還真是個坑爹的牢籠。”他抹了把冷汗,“還囚過什麼‘噬魂蠱母’?聽著就不像善茬。”
他退回陰影,盤膝坐下,閉眼催動係統,把僅剩的2點屬性點砸進“悟性”。
【悟性+2】
腦袋“嗡”地一漲,仿佛有人往他天靈蓋倒了一瓢滾水。那些岩壁上的符文殘片突然在他眼前跳動起來,斷斷續續拚出幾個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