鏽刀拄地，墨淵胸口劇烈起伏，掌心還殘留著玄冥引根須搏動的觸感。那三片幽藍葉片此刻正貼在他心口，像塊活生生的冰符，脈動竟與心跳漸漸合拍。他咧了嘴，想笑，可喉嚨裡泛上一股鐵鏽味。
“咳。”一口血沫濺在刀麵上，混著藍光緩緩滑落。
靈汐一個箭步上前，指尖剛凝出冰絲，就被他抬手擋開。“彆碰，”他聲音啞得像是砂紙磨過，“這玩意兒認生，你一碰它急了，咱倆都得變冰雕。”
話音未落，識海深處係統界麵一閃：【任務“尋找神秘草藥”完成，獎勵屬性點20點】。
他眼皮都沒眨，直接劃拉五點加到防禦。皮膚下金紋遊走一圈，肩頭撕裂的傷口肉芽蠕動，血止住了，但脊椎深處那股熱流卻更旺了——紫雷烙印的位置，燙得像是要燒穿骨頭。
“這傷……又抽風了？”他咬牙，左手不自覺摸向虎口疤痕，那裡正微微發麻。
夜影從高枝躍下，落地無聲，鬥笠壓得極低，隻露出半截緊繃的下頜。“霧門閉了，但守門人沒散。”他抬手一指石台方向，三尊黑袍身影仍佇立原地，鐮刀收回背後，麵具裂痕中血光未熄，像是三盞不滅的鬼燈。
墨淵冷笑：“站著就站著，反正我又不是沒見過死人站崗。”
他剛想邁步，遠處林子忽然傳來一聲鐘響。
咚——
地麵微顫，連枯潭水麵都蕩開一圈漣漪。霧門嗡鳴，守門人齊齊偏頭，空洞眼窩轉向聲源。
“剛才那一下，比前兩次近。”夜影聲音壓得極低，“不是毒傀能惹出來的動靜。”
墨淵眯眼，忽然抬手摸向胸口——玄冥引葉片猛地一跳，仿佛感應到了什麼。他咧嘴：“好家夥，這是衝我來的？”
“你經脈裡有股亂流。”靈汐皺眉，“剛才奪藥時混沌能量反噬，你根本沒完全控住。”
“控不住也得扛。”他拍拍胸口，“它吸我血，我也摸它根，現在咱們是拴一條繩上的螞蚱。誰先鬆手，誰先完蛋。”
話音剛落，係統提示再閃：
【混沌適配度：1】
【潛能預載模式未激活）】
【提示：需更高階生命共鳴方可解鎖】
“啥叫更高階？”墨淵盯著那行字，“難道還得去啃仙王大腿骨？”
靈汐臉色一沉：“你現在狀態不對，繼續留在這隻會被牽著鼻子走。藥拿到了，該撤了。”
“撤？”墨淵扭了扭脖子，哢吧作響，“我剛跟這破草結了仇，現在跑路，它不得以為我慫了？”
夜影忽然抬手，指向側方岩壁一道裂縫：“那邊有條舊通道，通往地下層。氣息波動弱，可能是避鋒的好路。”
墨淵瞥了一眼，沒動。反而低頭看向手中鏽刀——刀麵映出的不再是他的臉，而是一抹幽藍反光，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從刀身深處緩緩蘇醒。
“這刀……也開始抽了？”他嘀咕。
“你還在等什麼？”靈汐語氣急了，“毒傀臨走那句話你還記得嗎？‘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’——這不是恐嚇，是提醒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墨淵終於抬頭，眼神銳利，“所以我更要看看，到底是誰覺得我不該拿。”
他深吸一口氣，將剩餘十五點屬性點暫存，沒加。手指在刀柄上輕輕敲了兩下，像是在跟誰對暗號。
“我不走。”他說，“但我也不傻。咱們換個姿勢玩。”
三人沉默片刻。遠處鐘聲第三次響起，這次更沉，震得耳膜發麻，連守門人的鐮刀都跟著輕顫。
夜影忽然低聲道：“它不是在靠近。”
“嗯？”
“它是在……蘇醒。”夜影目光死死盯著密林深處，“那節奏，像是某種儀式完成了三段。”
墨淵一愣，隨即笑了：“所以它還得再敲兩下才醒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
“那咱們就有時間。”他轉身走向岩縫，腳步穩健，“先溜進去，等它睜眼，咱們再給它個驚喜。”
靈汐咬唇：“你打算乾什麼？”
“乾老本行。”他回頭咧嘴一笑，“挖墳、偷屍、刮地皮，順手再給它祖宗燒柱香。”
她還想說什麼，卻被夜影輕輕攔住。夜影低聲道：“他心裡有數。這種時候，莽撞比逃跑更安全。”
三人靠近岩縫，縫隙僅容一人通過，內裡漆黑一片，連神識探入都被壓製三成，隻能靠肉眼摸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