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一屁股跌坐在岩窟地麵上，後背撞上石壁發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他喘得像條被扔上岸的魚，肺裡火辣辣地疼，每吸一口氣都帶著鐵鏽味。左臂那道黑痕還在跳，皮膚底下像是有根燒紅的針在來回穿刺，時不時竄出一道金紋，轉瞬又縮回去。
“我這身子……是快成篩子了。”他咧嘴，牙縫裡滲著藍血，“再這麼下去，不用敵人動手，我自己先裂開。”
靈汐靠在另一側岩壁，指尖冰絲早已斷絕，臉色白得跟紙一樣，聽見這話隻輕輕哼了一聲：“你現在還能貧，說明死不了。”
夜影沒吭聲，蹲在洞口，銅鈴擱在膝頭，鈴舌微微顫動，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。他忽然抬手，在空中虛劃三道弧線，指節泛白。
墨淵眯眼盯著他：“你那鈴鐺，是不是又聽見誰在敲喪鐘了？”
夜影收回手，轉過頭來，鬥笠陰影下目光如刀：“它放我們走的。”
“誰？”墨淵冷笑，“那坨活肉？還是你背後那位主子？”
“不是主子。”夜影聲音低沉，“是‘規則’。你留下那塊毒石，等於簽了回執——它知道你是誰，也知道你會回來。”
墨淵心頭一緊，右手猛地按住左臂，那裡的皮肉正不自覺地抽搐。係統界麵忽明忽暗，【外部指令輸入】那行字像釘子紮在眼前，協議匹配度從47漲到了48，還在緩慢爬升。
他摸出半截毒囊碎片，舉到眼前晃了晃：“你說這是邀請函，那你怎知道它長什麼樣？莫非你也收過一份？”
空氣驟然凝滯。
夜影沉默片刻，忽然抬起左手，掌心一翻——一道暗金色紋路浮現在皮膚上，形狀扭曲，邊緣泛著微光，竟與墨淵左臂上的黑痕如出一轍！隻是更古老，更深邃，像是刻進骨頭裡的烙印。
眨眼間，那紋路隱去。
“我不是係統持有者。”夜影緩緩道，“但我曾是它的觀測者。”
墨淵瞳孔一縮。
“三百年前，葬音穀有一批人，被選中記錄‘異常個體’的覺醒過程。我們不乾預，不接觸，隻記錄每一次加點、每一次突破、每一次……失控。”他頓了頓，“我是最後一個活著的。”
靈汐猛地抬頭：“你們是什麼組織？誰派你們來的？”
“沒人派。”夜影搖頭，“我們是‘界域維穩計劃’的殘餘。係統不是偶然出現的，它是篩選器，隻響應特定血脈——背負‘不祥印記’的人，實為‘混沌之子’的容器。”
墨淵喉嚨發乾：“所以老子這種每逢月圓就被雷劈的倒黴蛋，其實是你們早就寫好劇本的演員？”
“不止是你。”夜影直視他，“我見過上一個被係統選中的人。他在第九次月圓時，體內的封印徹底激活，意識崩解，肉身異化，最終……成了裂縫中的豎瞳。”
岩窟內一片死寂。
墨淵低頭看著自己的手，指節青筋暴起，剛才加的三點防禦還在生效，可經脈裡那股藍血依舊不受控地遊走，仿佛隨時會破皮而出。他忽然笑了：“所以你現在告訴我這些，是勸我彆掙紮？等哪天月圓，主動跳進那玩意兒嘴裡當養料？”
“我是告訴你真相。”夜影語氣平靜，“你每一次加點，都在喚醒體內的東西。而係統……它不隻是工具。”
“那是啥？”墨淵挑眉。
“是鑰匙。”夜影說，“也是鎖。”
墨淵嗤笑一聲，正要反駁，忽然胸口一悶，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。係統界麵瘋狂閃爍：
【混沌適配度：2.6】
【潛能預載進度：11】
【警告：神經係統輕微變異】
他咬牙，強行調動悟性屬性+2，雙眼緊盯夜影，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出一絲破綻。可這人眼神深得像口枯井，毫無波瀾，連呼吸節奏都沒變。
“你說你是觀測者。”墨淵緩緩道，“那你觀測到啥了？我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那坨爛肉眼珠子？還是說……”他冷笑，“你其實想讓我接受那個指令，好讓你們的老計劃繼續往下走？”
夜影沉默良久，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枚殘破玉簡，表麵布滿裂痕，符文黯淡。他指尖一抹，玉簡浮現一行字跡：
【編號07，混沌之子，適配度3.1，潛能預載中斷於第十二次月圓，結局：融合失敗，意識湮滅】。
“這是你的檔案。”夜影說，“三百年前就存在的檔案。你還沒出生，它就已經在等你。”
墨淵盯著那行字，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