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的鼻子還在滴血，一滴一滴砸在岩窟地麵上，濺起微不可察的灰煙。他沒去擦，隻是把舌尖咬得更狠了些，血腥味衝上來，腦子才沒徹底散架。
五點防禦屬性灌進心脈，像往裂開的爐子裡澆冷水，滋啦作響。他喉嚨裡滾了口血沫，咽下去，撐著膝蓋慢慢跪坐起來。
“還沒死？”他咧嘴，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鐵。
靈汐靠在牆邊，指尖的冰絲已經淡得快看不見了，可還是纏在他左臂上，死死箍住那道黑痕。她喘著氣：“你要死，也得先把路走完。”
夜影站在洞口，銅鈴握在手裡，鈴舌剛才震了一下，現在不動了。他沒回頭，隻說了一句：“係統在追你，這裡留不得。”
墨淵低頭看自己手——抖得厲害，連拳頭都攥不緊。但識海裡那股撕裂感，總算被功德金光壓住了一角。他冷笑一聲，抬手抹了把臉，血混著汗，在臉頰上劃出兩道紅溝。
“那就走。”他說，“反正躺著也是被反噬，不如往前撞。”
三人出了岩窟。霧還在，灰蒙蒙的一片，像是誰把整片天撕爛了撒下來的碎布。空氣裡飄著一股子腐腥味，吸一口，嗓子眼就發癢。
“這鬼地方，比毒千機的褲襠還臭。”墨淵嘟囔一句，卻沒停下，一腳踩進濕泥裡。
他調出係統，悟性+2。
刹那間，眼前霧氣的流動軌跡清晰了幾分——不是亂飄，是有方向的，順著地勢低窪處緩緩打旋。他眯眼看了會兒，忽然抬腳，往左側一片看似實心的霧牆走去。
“彆！”靈汐想拉他。
“等等。”夜影攔住她，盯著墨淵背影。
墨淵一腳踹進霧裡，沒撞上任何東西。整個人直接穿了過去，像是踏進了一層水膜。
“果然。”他回頭，咧嘴一笑，“這霧會騙神識，左邊是空的，右邊才是實的。咱們之前繞圈，八成是被它耍了。”
靈汐立刻從儲物袋摸出一塊碎玉，刻了個極簡的“←”字，按在樹乾上。夜影默默跟上，銅鈴輕晃三下，落地無聲。
三人一前一後，穿行在霧林邊緣。墨淵走在最前，每一步都試探著地麵，功德金光在體表凝成一層薄膜，所過之處，毒霧自動退散三尺。他不再看係統導航，全憑直覺走氣流最順的方向。
“你說慧明老和尚要是知道我現在靠‘鼻子聞風’闖秘境，會不會念我一萬遍往生咒？”他邊走邊笑。
沒人接話。
他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——他剛和係統搶控製權，七竅滲血，經脈灼傷，識海裂了條縫，隨便來個築基期都能抽他十個來回。可他也清楚，停下來就是等死。
係統不會放過他，那股外部指令的接入進度還在漲。他必須動，必須往前，用行動打破預設的軌道。
霧終於稀了。
前方地勢一空，樹木戛然而止。再往前，是一片灰白色的地麵，像是整塊大地被燒熔後又冷凝下來，踩上去沒有聲音，連腳步回響都沒有。
墨淵停下，蹲下身，指尖輕輕碰了碰地麵。
涼的，但有種細微的震感，像是底下埋了台老式柴油機，嗡嗡地跳。
係統突然彈出一行字：
【檢測到非本地法則波動，來源未知】
他嗤笑：“連你都不認識的東西？有意思。”
他收回手指，調動僅剩的一點靈力，加成注入裂縫。
刹那間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