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的拳頭還卡在那片焦黑皮肉裡,整條右臂像是被雷劈過,骨頭縫裡都在滋滋冒煙。他沒敢抽出來,生怕一動,這頭畜生臨死反撲,直接把他的手咬斷。
“彆……彆死啊!”他喘著粗氣,聲音都變了調,“老子拳頭還在你肚子裡呢,你死了我成太監了!”
話音未落,守護獸渾身猛地一顫,脊背炸開的骨刺一根根斷裂,黑霧像漏氣的風箱般從七竅噴出,地麵星陣哢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,裂縫深處滲出陰冷吸力,扯得人腳底發飄。
夜影單膝跪地,刀插岩縫死死撐住身形,右臂烏黑一片,連指尖都泛著死灰。他咬牙道:“再不拔拳,咱們仨都得被它帶進地府當陪葬!”
靈汐靠在石壁上,臉色白得像紙,手指微微發抖,最後一絲寒氣凝在眉心,隨時可能潰散。她聲音虛弱:“它……快散了。”
墨淵咧嘴一笑,滿嘴血沫:“那還不簡單?補丁都碎了,內膽還能撐幾秒?”
他猛地發力,手腕一擰,硬生生從那團爛肉裡抽出拳頭,帶出一串黏稠黑血,腥臭撲鼻。剛落地,腳下就一滑,差點栽進裂縫——好在他反應快,順勢一個驢打滾,滾出三丈遠,趴在地上直喘。
轟!!!
守護獸龐大的身軀轟然塌陷,像是被抽了筋的爛麻袋,四肢抽搐兩下,隨即化作一道流光,緩緩升騰。那光並不刺眼,反倒透著幾分蒼涼,像是某種古老的魂火,在空中盤旋片刻,最終凝成一塊巴掌大的玉簡,靜靜懸浮於星陣中央。
三人麵麵相覷。
“這玩意兒……是戰利品?”墨淵抹了把臉,伸手去夠。
指尖剛觸到玉簡,一股冰涼感順著手臂竄上來,腦袋嗡的一聲,仿佛有無數古語在識海裡炸開。他悶哼一聲,差點跪倒,全靠左手撐地才穩住。
“彆碰!”夜影低喝,“誰知道是不是陷阱。”
“陷阱也得撿。”墨淵冷笑,“老子挖墳時哪次不是先摸後問?再說了,它都把自己煉成鑰匙了,還能反悔不成?”
他說著,一把將玉簡抓在手裡。入手冰寒,表麵布滿裂紋,像是曆經萬年風霜,邊緣還沾著一絲暗金,仔細一看,竟是乾涸的血跡——和他體內功德金光的顏色,一模一樣。
靈汐緩了口氣,指尖凝聚微弱靈光,在玉簡表麵輕輕一拂。汙穢褪去,玉簡微微震顫,浮現出模糊光影:一座懸浮山峰的輪廓,雲霧繚繞,山體刻著古老符文,下方一行殘字若隱若現——
“……源啟之地……非……子不可入……”
字未顯全,光影便劇烈晃動,像是信號不良的老電視,閃爍幾下後徹底熄滅。
“就這?”墨淵皺眉,“藏頭露尾,比老王八拉屎還摳門。”
夜影盯著那行殘字,眼神微凝:“源啟……這詞不對勁。不是古語常用,倒像是某種協議術語。”
“協議個屁。”墨淵把玉簡往懷裡一塞,“反正指向更深的地方,咱現在不往裡走,難道回頭給它立碑?”
他剛想站起,忽然感覺腳底一空。
地麵裂縫猛然擴張,一股強大吸力從深處爆發,像是有巨口在地底張開,瘋狂吞噬一切。夜影反應最快,刀鋒一劃,釘入岩壁,左手一把拽住靈汐手腕。可那吸力太強,三人瞬間被拖得貼地滑行,指甲在岩石上刮出刺耳聲響。
“草!又來這套!”墨淵怒吼,右手死死攥住玉簡,左手拚命扒住一塊凸起的石頭,指節發白。
可那石頭鬆動了一下,竟被連根拔起。
“我日你祖宗十八代——”他罵到一半,整個人已被卷向裂縫深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