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塵還沒落定,墨淵的手指已經在動。
他摳著地上的血泥,一寸寸把鎮墓刃從碎石裡拔出來。刀身嗡鳴,像是餓極了的野狗,聞到了肉味。他咧嘴一笑,滿口血腥氣:“彆急,馬上就有活乾。”
夜影靠在石壁上,斷刀橫在膝前,眼神死死盯著前方岔道。靈汐還在昏睡,被他用外袍裹著墊在肩頭,呼吸微弱但平穩。他抬手抹了把臉,掌心沾了層灰黑毒霧殘跡,指尖一搓,發出輕微“嗤”聲。
“毒千機往東去了。”夜影低聲道,“三分鐘前留下的毒痕,濃度沒散,他在加速。”
墨淵哼了聲,把屬性點往【敏捷】上砸了兩點。經脈像被燒紅的鐵絲刮過,疼得他抽了口氣,可腳步卻快了一分。他拄著刀站起來,腿抖得厲害,膝蓋縫裡全是血和沙礫,但他沒管。
“走。”他說,“趁他還沒跟血魔殿的人碰頭。”
三人一前一後穿進東側通道。地麵越來越濕滑,牆上開始出現暗紅色紋路,像是乾涸多年的血畫成的符。墨淵掃了一眼就認出來了——這玩意兒在古碑裂痕裡見過,是血祭陣的邊角標記。
“老東西挺會藏。”他冷笑,“萬毒穀和血魔殿早勾搭上了吧?不然毒千機跑這兒來乾嘛?拜山頭?”
夜影沒接話,隻是一步步往前探。他的感知像根細線,在空氣中輕輕撥動,捕捉每一絲異樣。忽然,他停下,抬手示意。
“等等。”
墨淵眯眼。前方百丈外,一團濃霧緩緩流動,形狀不散,仿佛有東西在裡麵穿行。他眯起眼,係統界麵一閃而過——【目標鎖定:移動中,速度約每息七丈,攜帶高濃度毒源波動】。
“是他。”墨淵咬牙,“靈汐!醒醒!”
他反手抽出腰間玉簡,往靈汐額頭一拍。那玉簡是挖老修士墳時順來的“醒神引”,專治昏迷、中邪、魂遊太虛。靈汐猛地抽了口氣,眼睛睜開一條縫,臉色慘白如紙。
“……追?”她聲音啞得像砂紙磨牆。
“對,追。”墨淵一把將她拽起來扛在肩上,“彆死在我背上,我還指望你待會兒給我擋刀呢。”
靈汐虛弱地“嗯”了一聲,手指卻已悄悄掐出一道靈訣,靈識如蛛網鋪開。幾息後,她輕聲道:“前麵……有人影,疾行……帶傷……左腿拖地……是毒千機。”
“好!”墨淵大笑,“瘸了還跑?真當老子廢了?”
他腳下發力,敏捷加點生效,身形如鬼魅般竄出。夜影緊隨其後,斷刀貼臂,隨時準備格擋突襲。通道越走越窄,兩側石壁上的血符越來越多,連地麵都滲出黏稠液體,踩上去“啪嗒”作響。
忽然,靈汐在背上低語:“不對……這些符……不是單純祭祀用的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墨淵問。
“它們在吸靈力。”靈汐聲音發緊,“我們走過的地方,靈息在衰減。再往前,恐怕連法術都放不出來。”
墨淵冷笑:“那就不用法術。”
他猛地提速,一腳踹翻一塊擋路的巨岩,轟然砸向霧中。岩石撞進濃霧,瞬間被一層血膜裹住,轉眼化作黑水滴落。
“果然是陷阱。”夜影沉聲,“這是血魔殿的‘噬靈場’,專門用來困殺強敵。毒千機故意把我們往這裡引。”
“那又怎樣?”墨淵咧嘴,露出森白牙齒,“他以為老子隻會用係統?老子還會用刀。”
話音未落,前方霧中人影一閃,毒千機的身影終於顯露——他左腿確實受了傷,走路一瘸一拐,懷裡死死抱著一個青銅匣子,上麵刻著扭曲的符文。他回頭瞥了一眼,見三人追來,眼中閃過狠厲,隨即抬手甩出三枚毒鏢,直取咽喉。
墨淵看都不看,功德金光自動護體,毒鏢撞上金光,當場汽化。他反而加快腳步,逼近到三十丈內。
“毒千機!”他吼,“你穀主當膩了是不是?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新工作?養豬挺賺錢的!”
毒千機怒吼:“墨淵!你找死!”
他猛然拍開青銅匣,一道血光衝天而起,直射上方洞頂。刹那間,整個通道劇烈震顫,石壁上的血符全部亮起,形成一張巨大血網,朝三人當頭罩下!
夜影一刀斬出,幽影銳氣劈開血網一角,可下一瞬,血網再生,反而纏上刀鋒,腐蝕得斷刀“滋滋”冒煙。
“撐不住!”夜影低喝。
“誰要撐?”墨淵獰笑,“老子要的是時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