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的膝蓋陷進焦土裡,鎮墓刃插在身前,刀柄微微震顫。他喉嚨發甜,又咽了回去,手指死死摳著地麵,指甲縫裡全是黑灰。
係統界麵還在閃,防禦欄明滅不定,像快斷氣的螢火蟲。功德金光縮回識海深處,隻剩一絲遊絲吊著命。他不敢動,一動可能整個人就散了架。
“彆在這時候抽風……”他低聲罵,“老子剛把你供起來,你就想罷工?”
風卷著焦味掠過耳畔,遠處血霧已徹底沉寂。靈汐靠在碎岩邊,指尖凝出一縷冰絲,輕輕抖了抖。風向沒變,氣息也沒回頭。
“走了。”她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鐵,“血屠真退了,沒埋伏。”
夜影盤坐在三步外,左臂纏著布條,血還在滲。他閉著眼,耳朵微動,片刻後睜開:“毒千機也溜了,往西南裂穀去了,速度不慢,但腳步亂。”
墨淵咧了下嘴,疼得抽氣。他伸手摸了摸鎮墓刃的刀背,鏽跡蹭了滿手,刀身卻比剛才熱了一分。
“跑得倒是快。”他冷笑,“還以為他能硬撐到被我打包帶走當藥引呢。”
三人沉默片刻,誰都沒動。不是不想追,是動不了。
靈汐的冰盾碎了,靈力枯竭得連指尖都凍不出霜花;夜影中了血毒,經脈像被燒紅的針紮著走;墨淵更慘,全身骨頭縫裡都在響,係統還卡在冷卻倒計時,連加點都不敢亂來。
可沒人說歇。
歇就是死。
墨淵喘了口氣,把最後兩點力量屬性緩緩注入雙腿。肌肉抽搐了一下,總算能撐住不癱。
他扶著刀站起來,腿打晃,但站住了。
“血屠嘴上說得狠,其實心裡慌得一批。”他活動了下肩膀,發出哢吧一聲脆響,“那護盾他沒見過,更看不懂——魔修就懂砍人,哪見過變量疊加這種高科技?他得回去找老大哭訴去。”
靈汐扯了扯嘴角:“所以他才急著走,怕你再整出什麼新花樣。”
“對啊。”墨淵嘿嘿一笑,“我還留了一招‘量子糾纏式自爆陣’沒使呢,他要是不跑,我現在就給他安排上。”
夜影翻了個白眼:“少吹牛,你現在走路都像瘸狗。”
“瘸狗也是咬死過狼的瘸狗。”墨淵拄著刀往前挪,“再說了,咱們現在不還有線索送上門嗎?”
他走到一處焦土前,刀尖挑起半片符紙——黑底綠紋,邊緣焦卷,殘留著一絲腥臭。
“影遁符?”靈汐皺眉。
“萬毒穀特製,用一次得割腕放血激活。”墨淵捏著符紙抖了抖,“這玩意兒平時藏得比褲襠還嚴實,今兒倒好,踩碎了扔地上,連撿都不撿。”
靈汐取出玉盒,將符紙放進去。盒壁浮現細密紋路,泛起微光。
“確實是影遁符,而且剛用不久。他急著逃命,連善後都顧不上了。”
夜影蹲下,扒開幾塊碎石,指著岩縫裡幾滴暗紫色液體:“這不是人血,是毒蟾精血。他在沿途做標記,方便自己辨路。”
墨淵眼睛一亮:“哦?那就是說——”
“我們也能順著找。”夜影抬頭,“而且他傷了,氣息不穩,跑不遠。”
墨淵笑了,笑得像個偷到雞的黃鼠狼。
“這就叫禮尚往來。”他拍了拍刀,“他敢來劫場,就得準備好被反劫。咱們不搶他法寶,不挖他老巢,就請他吃頓‘回馬毒殺宴’,讓他嘗嘗什麼叫專業對口。”
靈汐歎了口氣:“你每次說‘請客’,最後都是刮地三層,連墳頭草都要拿去煉毒粉。”
“那是業務需要。”墨淵理直氣壯,“再說,萬毒穀那種地方,墳頭草都帶劇毒,煉了還能賣錢。”
夜影搖頭:“現在問題是,血魔殿吃了虧,肯定不會善罷甘休。咱們要是深入裂穀,萬一他們聯手設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