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站在高岩上,風卷著焦土往他嘴裡灌。他啐了一口,血沫混著灰渣落在腳邊。那艘銀灰梭艦靜靜趴在地上,像頭死透的鐵獸,可他胸口那枚“不祥印記”還在輕輕跳,不是疼,是癢,像是有人隔著萬裡用指甲刮他心口。
“不對勁。”他低聲說,“這玩意兒……我聞著味兒了。”
靈汐皺眉:“你剛咳出血,彆逞能。”
“我不是說空氣。”他眯眼盯著遠處光柱下的地麵,“是氣息。熟人味兒——夜影那家夥上次穿過林子時,鞋底沾的就是這種鐵鏽混著冷油的味道。”
他話沒說完,人已經往前走了兩步。肋骨斷的地方一抽一抽,但他沒停。係統界麵浮出來,【力量+2】的臨時增益快散了,敏捷回落到基礎值,防禦條灰了一截。他咬牙點開麵板,把剩下三點屬性甩上去:【敏捷+1,防禦+2】。
刀尖點地,鎮墓刃劃出一道半弧。三百丈外,沙地突然泛起銀藍紋路,像是誰在地下埋了發光的蛛網。他瞳孔一縮,猛然後撤——
三道流光從地裡射出!
左肩“嗤”地一聲,粗布麻衣直接碳化,皮肉焦黑翻卷。他滾倒在地,翻了兩圈才刹住,伸手一摸,指尖全是黏膩的血和燒爛的纖維。
“機關?”他冷笑,“還是自動的?”
靈汐衝上來扶他,冰絲纏手準備結盾。她剛抬手,就覺一股無形波紋掃過神識,腦袋嗡地一沉,嘴角溢出一線血絲。
“彆用靈識探!”墨淵低吼,“這東西吃精神力!”
他撐著刀站起來,盯著那幾道消失的光紋。剛才那一擊沒留殘陣,沒符紙燃燒,也沒靈力波動——純粹機械式觸發,打了就收,乾淨得不像修仙界的手段。
“老子倒要看看,你們是人是鬼。”
他貓腰貼地,借亂石掩護往前挪。每一步都踩在碎岩陰影裡,腳步輕得像偷雞的老狗。越靠近飛船,地上溝痕越多,縱橫交錯,像是某種陣法,又像……電路板上的線路。
五十丈。
三十丈。
十丈!
他猛地蹲下,刀尖輕挑一塊焦土。下麵壓著一片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,表麵刻著蜂窩狀紋路。他剛想撿,那碎片突然發燙,滋啦一聲冒煙,轉眼化成青灰。
“自毀?”他眯眼,“防竊?”
還沒反應過來,光柱兩側轟然裂開,兩道銀灰身影踏出。沒有呼吸,沒有腳步聲,落地時連塵都沒揚。戰甲貼身,線條冷硬,頭盔下一點紅光掃來,正對墨淵麵門。
“看什麼看?”他咧嘴,一口白牙沾著血,“沒見過帥哥?”
話音未落,兩人同時抬手。短杖前端嗡鳴,高頻震蕩波直衝經絡。他猛拍地麵,【力量加點】爆發,碎石炸起一片煙霧。趁著視線遮蔽,一個側滾繞到左衛背後,鎮墓刃照著脖頸連接處就是一刀——
“當!”
火星四濺,刀口隻留下淺痕。那守衛頭也不回,反手一掌推出。壓縮氣流炮轟在他右腿外側,皮肉炸開焦坑,骨頭都在震。
“媽的!真抗揍!”
他翻身後躍,喘著粗氣,腦子飛轉。動作同步,無痛覺,關節僵硬,攻擊模式固定——這不是修士,是機器!
“那就打零件!”
他盯上對方膝部接縫,趁著它轉身遲滯半拍,【敏捷+1】瞬間突進,刀刃撬進裝甲縫隙,灌入靈力狠狠一炸!
“哢——劈啪!”
電火花順著裂縫爆開,守衛單膝跪地,頭盔紅光忽明忽暗。另一名守衛立刻調轉目標,震蕩波鎖向靈汐。她抬手結冰網,剛成型就被震碎,反噬之力讓她踉蹌後退,一口血噴在雪白衣裙上。
“找死!”墨淵怒吼,抄起鎮墓刃擲出,砸偏了守衛手臂。他趁機撲到癱瘓守衛身邊,一把扯開胸甲,裡麵沒有臟器,隻有層層疊疊的晶體結構,中央一枚旋轉芯片正冒著黑煙,字符瘋狂滾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