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銅門在身後轟然閉合，震得頭頂塵灰簌簌落下。
墨淵沒回頭，隻是把背往牆上一靠，喘了半口氣，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雜物袋。他從一堆破爛裡抽出一根鏽得發黑的銅針，在指尖轉了兩圈。
“彆動。”他對夜影說，“這地方的機關不咬人，專挑喉嚨和腳踝。”
夜影沒應聲，但背著靈汐的身子明顯繃緊了。那丫頭還在昏著，銀白的瞳孔退了下去，臉色慘白如紙，呼吸淺得幾乎聽不見。
墨淵眯眼掃了眼前方通道——狹窄、潮濕，石壁上嵌著幾盞殘魂燈，綠火搖曳，映得地磚泛出一層油光。他蹲下身，用銅針輕輕戳了塊地磚邊緣。
“哢。”
一道細縫無聲裂開，三根烏黑鋼刺猛地彈起，直插半空，尖端滴著暗綠色液體，落在地上“滋”地冒起白煙。
“淬了腐心毒。”墨淵收回手，銅針尖頭已被腐蝕出一個小坑，“老手藝了，三十年前冥骨宗最愛用這套。”
他順手把針往地上一插，又扔了塊碎石過去。第二塊地磚觸發，牆縫裡射出一排毒針，釘在對麵牆上，尾羽還在顫。
“三重壓力板，中間夾著懸絲。”他抬頭，視線穿過幽綠光影，盯住頭頂幾根幾乎看不見的銀線，“風無影要是來過這兒，肯定踩過雷。這玩意兒一響，整條道的機關都得炸。”
夜影低聲道：“怎麼過？”
“簡單。”墨淵咧嘴一笑，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，是昨夜順來的巡山使腰牌背麵刮下來的磁引粉，“他們用震動感應，咱就讓它提前放炮。”
他把符紙貼在一塊未觸發的地磚上，輕輕一拍。
嗡——
整條通道微微一震，頭頂銀線瞬間繃直，緊接著“啪啪啪”連響，兩側牆壁齊刷刷射出數十根毒針，儘數釘在空中絞網裡，叮當落地。
“過了。”墨淵抬腳跨過第一塊安全磚，“走牆邊，貼著燈座走，那兒沒壓感。”
兩人一前一後，動作極輕。墨淵每一步都先用銅針探路，夜影則護住後方，刀不出鞘，但指節始終扣在刀柄上。
走到第三道彎時，空氣更冷了。石壁開始出現細密裂紋，像是被什麼東西反複撞擊過。墨淵伸手一抹，掌心沾了層薄薄鐵屑。
“星核鐵礦脈的餘波。”他低語，“離得不遠了。”
前方終於出現一扇小門，比之前的那扇更舊，青銅表麵布滿綠鏽，門縫裡滲出一股陳年藥渣混著鐵鏽的味道。
墨淵沒急著碰門，而是蹲下身，用銅針撬開地磚一角——下麵是一組齒輪機關，鏽死大半，但仍有幾片還在緩緩轉動。
“活的。”他冷笑，“說明後麵不止有寶貝，還有人在維護。”
夜影沉聲問：“開門？”
“不開。”墨淵從雜物袋裡摸出半截斷針和一塊黴變符紙，迅速拚接成一個微型共振器，“上次用頭蓋骨試出來的頻率，這次換個殼子試試。”
他把裝置塞進門縫底部，擰動機關。
哢噠。
一聲輕響，門鎖鬆動。
墨淵一腳踹開，門後是一段向下的階梯，台階上刻滿褪色符文，儘頭隱約可見一間石室輪廓。
“走。”他率先邁步，右手已按在鎮墓刃柄上。
階梯不長，但越往下，引力越強。每走一步，靴底都像被磁石吸住。墨淵識海中係統界麵悄然浮現，淡藍網格掃過四周——【檢測到高密度金屬反應，坐標正前方】。
他腳步一頓，抬手示意夜影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