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把斷劍插進沙地，劍身嗡鳴未止，像是還在回味剛才那一斬的痛快。他沒看天，也沒看隊友，而是低頭盯著係統界麵——那行猩紅警告還在跳：【倒計時：17分43秒】。
“還剩十二分鐘。”他忽然開口，聲音不大，卻讓剛想動彈的紫微星使僵在原地。
夜影蹲在一旁，手裡那塊金屬板邊緣已被高溫烤出裂紋。他沒鬆手，反而用指腹慢慢摩挲著上麵模糊的刻痕：“這東西不是臨時刻的，是嵌進去的，像某種信標。”
“信標？”墨淵咧了下嘴，“人家連坐標都給你送上門，還附贈追蹤信號，這不是請客是什麼？”
靈汐皺眉：“可為什麼是現在？我們剛毀了戰艦，他們就立刻暴露位置……太巧了。”
“不巧。”墨淵站起身，拍了拍麻衣上的灰，“是算準了我們會贏。他們不怕我們拿到坐標，怕的是我們不敢去。”
他走到夜影身邊，伸手接過金屬板。係統自動激活掃描，符文流轉間，一串血色文字浮現：
【幽獄星：上古罪犯監獄】
【囚禁對象：混沌叛徒】
【關聯印記匹配度：73】
【危險等級：∞】
“叛徒？”墨淵念著這個詞，像是嚼著一塊硌牙的石頭，“誰的叛徒？係統的？還是這片宇宙的？”
紫微星使拄著星辰匕首走近，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幾分：“我在星盟殘卷裡見過‘幽獄星’三個字。那地方……不是監獄，是墳場。關的不是人，是曾經最早觸碰‘秩序之鑰’的存在。”
墨淵挑眉：“你說的鑰匙，是不是眼前這個玩意兒？”他點了點自己腦門，係統界麵一閃而過。
紫微沒回答，隻是緩緩搖頭。
靈汐盯著那行“混沌叛徒”，輕聲道：“如果他們是最早接觸鑰匙的人，那為什麼會變成囚犯？是因為背叛了創造者，還是……因為他們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事？”
夜影忽然低語：“也許他們沒背叛任何人。也許，他們隻是說了真話。”
風卷著焦土掠過，四人沉默。
墨淵低頭看著手中金屬板，突然笑了：“有意思。一邊讓我們去幽獄星，一邊又給我們發追蹤信號，生怕我們找不到路。這是多想見我啊？”
“可我們現在去不了。”靈汐指向天際，“你看那邊。”
眾人抬頭。
灰紫色的天幕儘頭，一道細長黑影正緩緩墜落，尾部拖著淡藍色光束，忽明忽暗，像垂死者的呼吸。
“星盟求救信號。”紫微星使瞳孔一縮。
“不對。”他猛地改口，“那是‘血晶頻閃’。隻有飛船全員死亡、主控係統判定無幸存者時，才會自動激活。”
墨淵眯眼，係統同步啟動遠距偵測。
【目標：小型星盟偵察艇】
【生命體征：歸零】
【能源艙狀態：完好】
【信號源：持續發射】
“死人都能發電報？”他冷笑，“要麼是機關，要麼是餌。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夜影已悄然起身，腳步無聲，身形半隱於風沙之中。
墨淵抬手攔住他肩頭：“彆急。它還沒落地，急什麼？”
“萬一有人還活著呢？”紫微聲音低沉。
“死人不會發信號，活人也不會選這時候掉下來。”墨淵盯著那艘逐漸逼近的飛船，“你看它的軌跡——不是失控墜毀，是滑翔式迫降。精準得像個快遞員。”
靈汐忽然道：“我感覺到了一絲靈力波動……很微弱，但有點熟悉。”
“熟悉？”墨淵轉頭。
她蹙眉：“說不上來，像是在哪片遺跡裡殘留的氣息，但又被什麼東西壓住了。”
夜影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四周，指尖微動，似在感應空氣中某種無形的痕跡。
墨淵盤膝坐下，閉目凝神。係統界麵展開兩條虛擬路徑：
第一條指向幽獄星坐標，畫麵被濃重紅霧籠罩，儘頭隱約有鎖鏈崩斷的虛影；
第二條通往墜落飛船，畫麵一閃，竟浮現出毒千機的臉——扭曲、獰笑，隨即化作數據流消散。
他猛然睜眼：“有人想讓我們分兵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？”靈汐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