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淵一腳踹開鐵門,陰風撲麵而來,帶著腐臭與鐵鏽味。他沒往前走,反而往後撤了半步,斷劍橫在身前,青銅柱碎片貼著掌心發燙,像是要燒穿皮肉。
“彆碰牆。”他低聲說,“走中間。”
靈汐緊隨其後,指尖微顫,不是怕,是感知到了什麼。她沒說話,隻是輕輕一揮手,一道淡藍光絲從袖中滑出,貼地蔓延,觸到牆麵瞬間縮回,像被燙到的蛇。
夜影早已不見人影,隻有一道黑影掠過頭頂石梁,無聲無息地探向通道深處。
紫微星使喘著粗氣,嘴角還掛著血,星辰鎧甲黯淡無光,但他仍把長劍拄在地上,撐著自己站直。“這地方……比閻王殿還瘮得慌。”他咧嘴一笑,“不過老子都闖到這兒了,總不能回頭叫它一聲爹吧?”
墨淵沒笑。係統界麵在他眼前瘋狂跳動:【檢測到空間折疊痕跡】【重力場紊亂】【建議低速移動】
他抬腳踩進通道,腳底剛落地,忽輕忽重,像踩在活物的肺葉上。一步踏空,整個人差點栽倒,忙用斷劍點地穩住身形。耳邊傳來嗚咽聲,不像是人哭,更像是整座監獄在呼吸。
“聽到了嗎?”靈汐突然開口,“那些聲音……是從牆裡傳出來的。”
“不是牆。”紫微星使眯眼掃視四周,“是鎖鏈。你看那些符文,每亮一次,聲音就響一次,跟心跳似的。”
墨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果然,牆上盤繞的粗大鐵鏈每隔幾息就會泛起暗紅光暈,仿佛有血液在金屬裡流動。更詭異的是,一路走來,他們沒看見一個囚犯,可哀嚎聲卻越來越密集,像是十萬張嘴同時在耳膜上刮擦。
“沒人關押,卻有這麼多牢房?”墨淵冷笑,“那這些鎖鏈鎖的到底是什麼?”
話音未落,前方地麵裂開一道縫隙,一座斷裂的石橋橫跨深淵。橋下漆黑一片,看不見底,隻有偶爾閃過的電弧照亮下方密密麻麻的符文陣列,層層疊疊,如同巨獸的胃囊。
夜影從陰影中閃現,落在橋頭,朝他們搖頭:“下麵有東西在動,不是死物。”
墨淵皺眉,係統提示再次跳出:【檢測到逆向靈脈波動】【源頭位於正前方987米】
“走!”他咬牙踏上石橋。
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重力忽強忽弱,有時輕得幾乎飄起,有時又壓得肩骨咯吱作響。靈汐用冰絲纏住橋欄借力,紫微星使乾脆趴下爬行,星辰之力勉強護住識海,不讓那些嗚咽聲鑽進去。
終於抵達儘頭。
最深處的牢房孤懸於虛空,由三十六根黑鐵鎖鏈吊著,緩緩旋轉。牢門沒有編號,也沒有鎮壓印記,隻刻著一個符號——和墨淵胸口的“不祥印記”幾乎一模一樣。
而牢房中央,懸浮著一團灰霧般的殘魂。
它沒有五官,卻能讓人感覺到“注視”。當墨淵靠近時,那團灰霧緩緩睜開一雙無瞳之眼,漩渦般轉動,映不出任何倒影。
“你們來了。”殘魂開口,聲音像是從地底深處擠出來的,“比我預計的早了三十七年。”
墨淵沒答,右手握緊斷劍,左手悄悄將一點屬性點加進“防禦”維度。肩頭傷處還在隱隱作痛,黑電餘毒未清,此刻靠近這玩意兒,係統警報直接炸了:【檢測到高維生命信號】【匹配度提升至93】【建議立即撤離】
他沒動。
“你是誰?”他問。
殘魂低笑,笑聲讓整座監獄嗡鳴共振,牆上符文齊齊亮起。“十萬年前,他們稱我為‘混沌叛徒’。”它緩緩抬手,指向墨淵胸口,“而你體內的‘屬性加點係統’……不過是‘秩序之鑰’的一枚殘片。”
空氣凝固。
墨淵腦中轟然炸響。係統?鑰匙?殘片?
他第一反應是冷笑:“放屁。我這係統是雷劫覺醒,慧明點化,功德金光引動,哪來的鑰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