斷劍尖上的血珠還沒落地，墨淵的識海已經炸了。
不是痛，是亂——像有人把三千本功法、十萬條因果線全塞進他腦子裡攪成漿糊。屬性條在眼前狂跳：力量從18飆到36又跌進負數，靈力直接抽空再暴漲，防禦值閃得跟抽風似的。係統界麵裂開細紋，黑霧順著符文縫隙往外滲。
“誰準你定義我怎麼活？”
他低吼，一拳砸向自己胸口，借反衝壓住眩暈。舌尖咬破，血腥味衝上腦門，功德金光從七竅倒灌而入，硬生生把亂碼往回推。
就在這時，一道聲音在他識海深處響起，蒼老得像是從遠古石碑裡爬出來的：
“以功德為引，重連核心……否則，係統將判定宿主為非法持有者，啟動清除協議。”
墨淵冷笑：“說得跟真的一樣。你又是哪塊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殘魂？慧明老和尚都沒敢這麼指揮我。”
那聲音不答，隻緩緩浮現九塊懸浮玉板，一塊刻著斷裂的時間線，一塊浮著倒流的因果鏈，中央那塊，正是他體內係統的簡化模型，正緩慢旋轉，表麵布滿裂痕。
“哦，來考我？”墨淵抹了把臉，血混著汗往下淌，“行啊，老子今天就給你講講，什麼叫‘自學成才’。”
他盤膝坐下，斷劍橫放膝頭，不再壓製係統暴走，反而主動撕開識海屏障，任由亂碼衝刷經脈。劇痛如刀割，但他咧著嘴笑：“你說激活方式有誤？好啊，那你告訴我，什麼叫‘正確’？是跪著接傳承？還是等雷劈死後再被哪個大佬複活賜寶？”
他猛地抬手，功德金光凝成一線，不是去修那玉板，而是直插係統底層代碼！
“我的係統，不是誰給的恩賜，是我自己從雷劫裡搶來的！它認我不認，我都得用！它要清我？行，那就看看——是我先崩，還是你先碎！”
轟！
金光與黑霧撞在一起，識海震蕩，玉板齊震。中央模型裂痕加深，卻也在那一瞬，浮現出一行微不可察的小字：
【混沌綁定進度：57】
墨淵沒看那進度條，他盯著自己的手——功德金光正順著指尖滲入係統界麵，像烙印一樣，一層層刻進符文深處。
“你以為我要修複錯誤？”他低笑，“錯。老子今天要乾的事，是改規則。”
靈汐站在三步外，手裡丹藥捏得發燙，卻沒上前。她知道，這時候誰碰他，誰就是乾擾。
夜影依舊靠在陰影裡，麵具下的眼神微微一動。他看得懂——墨淵不是在綁定係統，是在反向馴化。就像野狗咬住獵人的刀刃，反過來逼他收手。
紫微星使收了星辰匕首，抱臂冷笑：“這小子，又要搞事。”
玉板突然顫動，中央模型驟然放大，一道冰冷機械音響起：
“檢測到非法操作，啟動邏輯校驗程序。請回答：係統為何選擇你？”
墨淵抬頭，嘴角還掛著血，眼神卻亮得嚇人：“選我？哈，誰說它是‘選’的？它壓根沒得選！那天雷劈下來，我快死了，它自動跳出來救命——那是它怕死，不是我配。”
他拍了下心口，“它要是不救，我現在就是一具焦屍。所以彆扯什麼天命主角，什麼氣運之子。它救我，是因為它也知道，隻有我能帶它走出這片爛泥地！”
九塊玉板同時嗡鳴，裂痕中滲出金光，竟與墨淵體內的功德之力共鳴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他忽然笑了，“你們怕的不是我用錯了方式……是怕我根本不用你們定的路。”
話音未落，玉板轟然炸開，化作漫天光點，重新凝聚成一道新提示：
【智慧之考，通過。心靈抗性達標。第二考，完成。】
係統界麵終於穩定，黑霧退散，那道殘魂的聲音也消失了。
墨淵緩緩睜眼，瞳孔裡還殘留著金光流轉。他低頭看了眼掌心，那枚溫養丹藥不知何時已被塞進來，掌紋都被藥丸壓出了印子。
“謝了。”他沒抬頭，把丹藥塞進嘴裡，乾咽下去。
靈汐沒說話，隻是指尖輕輕搭上他腕脈，確認氣息平穩。那一觸即離的動作，輕得像風吹過。
夜影低聲開口：“第三考不會是問答。”
紫微星使望向光幕，那裡正緩緩浮現新的波動：“它在等你一個選擇——是臣服規則，還是改寫規則。”
墨淵慢慢站起身，膝蓋發出輕微的哢響。他拎起斷劍，劍身輕顫，仿佛感應到了什麼。
“我的係統，從來不是彆人給的命。”他抬頭，直視虛空，“是我自己搶來的路。”
光幕微微波動，似有風暴醞釀。
他的手指撫過劍脊，血跡在寒刃上拉出一道細線。
斷劍突然嗡鳴，劍尖指向宮殿深處，像是聞到了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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