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麵裂開，天空倒卷，無數雙眼睛浮現在空中，齊聲質問：
“值得嗎？”
“你救的人，會記得你嗎？”
“混沌之力終將反噬，你能撐到幾時？”
墨淵沒動。
他慢慢盤膝坐下，任那些聲音穿耳而過。
一隻手抬起，攤開掌心。金光與混沌交織，在紋路間流淌，像河，像命，像一路踩著屍體爬上來留下的印子。
“值不值？”他笑了笑，帶血的牙在幽光中發亮，“我不問天，不問命，隻問本心。”
笑聲落下，他輕聲道：
“我墨淵，生來就被說不祥。可我救人，我扛災，我一路殺出來——這就叫祥！”
話音未儘，功德金光衝天而起，如柱貫穹，直劈幻境蒼穹。
所有虛假影像儘數湮滅。
光幕轟然破碎，碎片如玻璃般灑落，還沒落地就化成飛灰。
黑色宮殿的大門，從內向外緩緩開啟。
一股混著遠古塵埃與混沌氣息的風撲麵而來，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。
門外，靈汐三人仍站在原地，三步之外，神情緊繃。
他們看見光幕崩解，看見金光貫穿天際，看見墨淵坐在門內，渾身是汗，嘴角帶血，卻笑得像個瘋子。
然後他緩緩站起，斷劍拄地，一步步走出來。
每一步，地麵都留下一個冒著熱氣的腳印。
他走到門口，回頭看了一眼那片已成虛無的幻境，低聲說了句什麼，沒人聽見。
再轉身時，目光掃過三人。
“門開了。”他說，“要進去嗎？”
靈汐抿唇，上前半步。
夜影沒說話，但手已經按在刀柄上。
紫微星使冷笑一聲：“你以為我們會在這兒等你講完人生感悟？”
墨淵咧嘴一笑，抬腳就要往裡跨。
就在這時——
門內深處，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。
像是書頁翻動。
又像是某種東西，從沉睡中睜開了眼。
墨淵的腳步頓在門檻上，手指微微一緊。
斷劍的刃口，正對著門縫裡那片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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