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深海計劃..."阿力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,"林建軍當年可是核心成員,要不是他突然反水,我們也不至於..."
"他反水的原因是什麼?"沈嚴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來,冷靜得像一塊冰。
"誰知道?"阿力嗤笑一聲,"也許是良心發現?可做我們這行的,良心值幾個錢?"他頓了頓,突然朝鏡頭的方向探過身,"聽說他女兒來了禁毒隊?嘖嘖,這叫什麼?上陣父女兵?隻不過一個在明,一個..."
畫麵突然被掐斷,定格在阿力那張帶著惡意的笑臉上。
林小滿的手指緊緊摳著桌麵邊緣,指節泛白。她知道沈嚴剪掉了後麵的話,但僅僅是這幾句,就像一把鈍刀,在她心上反複切割。
"他提到的三個買家,"沈嚴拔掉u盤,"技術科正在查,目前能確定的是,其中一個和五年前軍用倉庫失竊案有關。"
林小滿沒說話,目光落在顯示器旁的日曆上。7月19日被紅筆圈著,旁邊寫著"紅泥港"三個字——那是老張犧牲前標注的最後一個地點。
"我父親的筆記本裡,"她突然開口,聲音還有點發顫,"有幾頁航海日誌,記錄了紅泥港附近的暗礁位置,其中有個坐標被標了三次。"
沈嚴走到她身邊,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日曆:"明天去看看?"
"嗯。"林小滿點點頭,伸手擦掉眼角的濕意,"這次我穿運動鞋。"
沈嚴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,伸手從抽屜裡拿出個東西遞給她——是個小小的防狼警報器,粉色的,和他硬朗的作風格格不入。
"昨天路過便利店買的。"他彆過臉,看向窗外,"以防萬一。"
林小滿捏著那個還帶著餘溫的警報器,突然想起昨天在食堂,她抱怨食堂的紅燒肉太肥,沈嚴二話不說夾走了她碗裡那塊最肥的。當時她隻覺得這人霸道,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,那或許是他笨拙的關心。
"沈隊,"實習生小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帶著驚慌,"剛收到匿名包裹,寄給林參謀的!"
沈嚴幾乎是立刻衝到門口,接過那個巴掌大的棕色信封。信封上沒有郵票,也沒有寄件人地址,隻用黑色馬克筆寫著"林小滿親啟"。
他捏了捏信封的厚度,又對著光看了看,突然轉身塞進林小滿手裡:"你回辦公室打開,我讓人去取檢測儀。"
林小滿捏著那個薄薄的信封,指尖能感覺到裡麵有個硬紙殼一樣的東西。走廊裡的風從半開的窗戶灌進來,吹起她額前的碎發,也吹起了沈嚴作訓服下擺——她第一次注意到,他後腰的位置,有塊布料的顏色比其他地方深一些,像是反複洗過的舊傷。
回到辦公室,林小滿把信封放在桌上。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上麵,"林小滿親啟"那幾個字像是活了過來,在桌麵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
她想起父親失蹤前最後一次視頻通話,背景裡也是這樣的陽光。他說"小滿,爸爸找到他們走私的證據了",話音未落,畫麵就被一陣劇烈的晃動打斷,最後定格在一個急速旋轉的航海羅盤上。
現在想來,那個羅盤指向的方向,似乎正是紅泥港。
檢測儀還沒送來,林小滿卻突然想打開這個信封。就像沈嚴說的,毒販擅長用言語擾亂人心,但他們寄來的每一樣東西,或許都藏著破解謎題的鑰匙——就像老張貨車裡的u盤,就像老房子閣樓裡的鐵盒子,就像她脖子上這條刻著j719的項鏈。
她深吸一口氣,指尖觸到信封的封口。膠帶很容易就被撕開,裡麵掉出一張照片。
照片是黑白的,拍的是一片荒蕪的海灘,沙灘上插著塊木牌,上麵用紅漆寫著兩個字:深海。
照片背麵有幾行用鉛筆寫的小字,字跡潦草,像是在匆忙中寫下的:
"七月廿三,潮水最高時,
帶j719的鑰匙來換你父親的消息。
彆帶警察,
否則,你永遠彆想知道他埋在哪。"
林小滿的手指猛地一顫,照片從掌心滑落,掉在鍵盤上。屏幕的光映在照片上,那塊寫著"深海"的木牌像是突然立了起來,在她眼前張開一張巨大的網。
廿三,就是明天。
她抬起頭,正好看見沈嚴站在門口,手裡拿著檢測儀,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掉在鍵盤上的照片上。窗外的蟬鳴突然變得尖銳,七月的陽光穿過玻璃,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,像一道無法跨越的屏障。
喜歡深海緝戀請大家收藏:()深海緝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