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滿趕緊用平板電腦的攝像頭放大畫麵,仔細對比:“是!左邊比右邊短0.9厘米,可能是故意做的陷阱,讓排爆的人誤判引線!”
“果然。”沈嚴的聲音頓了頓,“‘深海’的人越來越狡猾了。你再看,傳感器的接口處,是不是有個小小的船錨刻痕?”
林小滿眯起眼睛,果然在接口處看到個模糊的船錨圖案,和工牌上的徽章一模一樣。“有!和我爸工牌上的船錨一樣!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沈嚴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了然,“這炸彈是‘深海’專門留下的,目標就是我們,而且他們知道你爸的事,想用船錨圖案擾亂我們的判斷。”他頓了頓,“製冷劑已經噴上去了,壓力值開始下降,你繼續盯著,一旦降到0.3pa,就告訴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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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滿點點頭,眼睛不敢離開屏幕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計時器上的數字不斷減少,從“0100”到“0030”,壓力值也在穩步下降,終於到了0.3pa。“沈嚴,壓力值到了!”
“收到。”對講機裡傳來工具碰撞的輕響,“我現在開始剪引線,你倒數三個數,數完就剪。”
“三……二……一!”
林小滿的話音剛落,就聽到對講機裡傳來“哢嚓”一聲輕響,緊接著是沈嚴鬆了口氣的聲音:“搞定了。”
她幾乎是跑著衝過去的。沈嚴坐在地上,額頭上全是汗,左肩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,臉色白得像紙,但手裡還拿著那個剪下來的引線,上麵的船錨刻痕清晰可見。“你沒事吧?”她蹲下來,想幫他檢查傷口,卻被他拉住了手。
“我沒事。”沈嚴笑了笑,把引線遞給她,“你看這個船錨,和你爸工牌上的對比一下,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?”
林小滿拿出工牌,仔細對比引線和工牌上的船錨。兩個圖案的線條走勢幾乎一致,尤其是錨爪的弧度,都帶著點刻意的圓潤——這不是標準的軍用船錨圖案,更像是個人的習慣畫法。“是同一個人畫的!”她的心臟狂跳起來,“難道‘深海’裡有和我爸認識的人?或者……是當年軍供站的人?”
沈嚴剛想說話,他的手機突然響了,是技術科打來的。他接起電話,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,掛了電話後,眼神裡帶著凝重:“技術科在工牌的邊緣發現了陌生指紋,不是你爸的,也不是我們隊員的,和上次在實驗室發現的‘老魚’相關指紋,有部分吻合。”
老魚!
林小滿的呼吸瞬間停止。那個隱藏在軍供站的內鬼,那個“深海”的核心成員,竟然也來過造船廠的廢墟,而且碰過父親的工牌!
“他為什麼要碰工牌?”她的聲音發顫,“難道他也在找我爸留下的東西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沈嚴站起身,扶著她的肩膀,“而且他可能比我們先一步找到線索,留下炸彈隻是為了拖延時間。”他頓了頓,目光看向j0719倉庫的方向,“我們必須立刻去倉庫,不能給‘老魚’機會。”
林小滿點點頭,握緊手裡的工牌和引線。晨霧已經完全散了,陽光照在造船廠的廢墟上,把一切都鍍上了層金色。她知道,j0719倉庫裡藏著的,不僅是父親的秘密,還有“深海”的核心陰謀,而那個帶著船錨刻痕的指紋,像個無聲的警告,預示著前方的路,會比想象中更危險。
當他們帶著工牌和引線準備離開造船廠時,小李突然跑過來,手裡拿著個小小的金屬片,是從炸彈旁邊的碎石堆裡找到的。“沈隊!林參謀!這個上麵有字!”
金屬片是銀色的,上麵刻著一行小字,被鏽跡遮住了一部分,清理後能看清是“15號,船塢見”。林小滿的心臟猛地一沉——15號,正是第101話裡值班室日曆圈著的“15號”,也是父親日記裡“月圓交貨”的日子!
“‘老魚’在給我們留信。”沈嚴的眼神冷了下來,“他知道我們會去j0719倉庫,想在15號那天,在船塢和我們做個了斷。”
林小滿看著金屬片上的字跡,又看了看手裡的工牌,突然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。15號,船塢,j0719倉庫,老魚,父親的工牌……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同一個日期,而那個日期,離現在隻有三天。
“我們不能等。”她突然說,眼神裡帶著決絕,“我們現在就去j0719倉庫,不管老魚有什麼陰謀,我們都要先找到我爸留下的東西。”
沈嚴點點頭,剛想下令出發,他的對講機突然響了,是外圍警戒的隊員發來的:“沈隊!發現一艘黑色快艇,正朝著造船廠駛來,和上次狙擊我們的是同一艘!”
黑色快艇!是“深海”的人!
林小滿和沈嚴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。他們剛剛排除炸彈,隊員還沒完全恢複體力,現在“深海”的人又殺了回來,顯然是有備而來。
“所有人,立刻上車!”沈嚴對著對講機大喊,同時把林小滿護在身後,“小李,你帶一隊人斷後,用剛才找到的製冷劑乾擾他們的引擎,我們先撤到安全地帶,再想辦法反擊!”
隊員們迅速行動起來,林小滿被沈嚴拉著往車的方向跑,手裡的工牌和金屬片硌著掌心,像兩塊滾燙的烙鐵。她回頭看了一眼造船廠的廢墟,黑色快艇已經靠岸,上麵的人拿著槍,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來。
陽光刺眼,海風呼嘯,子彈擦著耳邊飛過,打在地上的碎石上,濺起片碎屑。林小滿知道,這場和“深海”的較量,才剛剛進入最關鍵的階段。而父親工牌上的“保護安安”,不僅是他對她的承諾,也成了她必須堅持下去的理由。
當他們的車駛離造船廠時,林小滿透過車窗,看到黑色快艇上的人舉起了槍,對準了他們的車胎。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。
就在這時,沈嚴突然猛打方向盤,車子猛地拐向旁邊的小路,子彈擦著車尾飛過,打在了路邊的樹上。林小滿睜開眼,看到沈嚴的額頭上全是汗,左肩的傷口因為剛才的動作,又滲出了血。
“沒事了。”沈嚴喘著氣,握住她的手,“我們安全了。”
林小滿點點頭,卻沒有放鬆警惕。她知道,“深海”的人不會善罷甘休,而j0719倉庫和15號的船塢之約,還藏著更多未知的危險。她低頭看著手裡的工牌,背麵的“保護安安”在陽光下格外清晰,突然覺得,不管前方有多少陷阱,隻要有沈嚴在身邊,有父親留下的線索,她就有勇氣走下去。
隻是她不知道,工牌的夾層裡,還藏著一張極小的紙條,上麵寫著一行模糊的字:“j0719倉庫,有你親生母親的消息。”而這張紙條,在剛才的混亂中,已經悄悄滑落到了車座底下,等著被人發現,或是永遠沉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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