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滿停下腳步，側耳聽了聽。果然，外麵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，不止一輛，還有人說話的聲音，像是在部署什麼。
“是趙少校的人嗎？”她問，心裡剛升起的希望又沉了下去。
沈嚴搖了搖頭，眼神凝重：“不知道。但不管是誰，我們都要小心。”他看了看前麵的光，又看了看後麵的追兵，“我們隻能賭一把了。”
他推了林小滿一把：“你先出去，看看情況。如果是自己人，就喊一聲‘船錨’，如果是敵人，就趕緊回來，我們再想彆的辦法。”
林小滿點點頭，深吸一口氣，朝著那片光爬過去。通風管的儘頭是個格柵，她用手推了推，沒鎖。她小心翼翼地把格柵推開一條縫，往外看——
外麵是個地下室的倉庫，堆滿了廢棄的箱子，角落裡停著兩輛黑色的汽車，引擎還沒關。幾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人站在車旁，正在說話，手裡拿著槍，看起來像是軍方的人。
但他們的肩膀上，沒有軍銜標誌，而且衣服的領口處，繡著一個小小的圖案——是一條流淚的鯨鯊，和造船廠實驗室裡的塗鴉一模一樣。
是“墨魚”的人！
林小滿的心臟猛地一沉，剛要把格柵關上，就聽到外麵有人喊道：“那邊的通風口！有人！”
一道手電筒的光柱立刻照了過來，正好照在她的臉上。
“抓住她！”有人大喊一聲，腳步聲朝著通風口跑過來。
林小滿嚇得趕緊往回爬，對沈嚴喊道：“是‘墨魚’的人！他們在外麵等著我們！”
沈嚴的臉色瞬間變了。他看著前麵的格柵，又看了看後麵越來越近的追兵，眼神變得決絕。“彆怕。”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，動作很輕，卻帶著種堅定的力量，“我們還有彆的辦法。”
他從口袋裡掏出個小小的打火機——是他偽裝法醫時，為了應付檢查帶的，沒被收走。“你還記得你帶的潤滑油嗎？”他問，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。
林小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。她從工具包裡掏出那個小瓶子，遞給沈嚴。
沈嚴接過瓶子，打開蓋子，把潤滑油倒在通風管的金屬壁上，然後用打火機點燃。火焰瞬間竄了起來，沿著潤滑油的痕跡，朝著後麵的追兵燒過去。
“快走！”他拉著林小滿，朝著通風口的格柵爬過去。外麵的人已經開始撬格柵，金屬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。
沈嚴用身體撞向格柵，“哐當”一聲，格柵被撞開，他拉著林小滿跳了出去，正好落在倉庫的箱子後麵。外麵的“墨魚”成員立刻開槍，子彈打在箱子上，發出“砰砰”的聲響。
“跟我來！”沈嚴拉著她，朝著倉庫的另一個門跑。那裡有個消防通道，能通到外麵的小巷。
後麵的槍聲還在繼續，子彈擦著他們的耳邊飛過。林小滿回頭看了一眼，看到“墨魚”的人已經追了上來，其中一個人的手裡，拿著一張照片，照片上是她的臉。
他們早就知道她會從這裡出來。
沈嚴拉著她衝進消防通道，把門關上，用旁邊的鋼管頂住。“先喘口氣。”他靠在門上，大口地喘氣，腰側的傷口還在流血，臉色蒼白了些。
林小滿看著他的傷口，心裡一陣心疼。她從口袋裡掏出紙巾，想幫他擦一擦，卻被他攔住了。“彆管我。”他說，眼神看向外麵，“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，趙少校和‘墨魚’的人都在找我們，這裡不安全。”
就在這時，消防通道的外麵傳來了警笛聲，越來越近，還有人在喊：“裡麵的人聽著，我們是督查組的，放下武器！”
林小滿和沈嚴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惑。
督查組怎麼會來這裡？是巧合，還是有人通風報信？
沈嚴走到門邊，小心地拉開一條縫，往外看。外麵的小巷裡，停著幾輛警車，穿著督查組製服的人正拿著槍，對著倉庫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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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督查組的人。”他鬆了口氣，轉身對林小滿說，“我們可以出去了。”
林小滿點點頭，跟著他走出消防通道。剛走到巷口，就看到李組長從警車上下來，看到他們，立刻跑過來：“沈嚴同誌！林參謀！你們沒事吧？”
“我們沒事。”沈嚴搖了搖頭，指了指倉庫的方向，“裡麵有‘墨魚’的人，大概五六個，都有武器。”
李組長立刻下令：“所有人注意，包圍倉庫，不許放跑一個！”
就在這時，倉庫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，像是爆炸的聲音，緊接著，濃煙從倉庫的窗戶裡冒了出來。
“不好！他們在銷毀證據！”沈嚴喊道，拔腿就要往倉庫裡衝。
李組長一把拉住他：“彆衝動！裡麵可能有炸彈！”
林小滿的心沉了下去。她摸了摸懷裡的筆記本，還好，還在。但倉庫裡的證據，可能已經被銷毀了。
濃煙越來越大，督查組的人開始疏散周圍的居民。沈嚴看著倉庫的方向，眼神凝重。林小滿走到他身邊，輕聲說：“至少我們還活著，證據也還在。”
沈嚴轉過頭，看著她，眼神裡帶著點複雜的情緒。“你說得對。”他說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但‘墨魚’的動作這麼快，說明他們的眼線很多，我們以後要更小心。”
就在這時，李組長的對講機響了起來，他接起電話，臉色瞬間變了。掛了電話後，他對沈嚴和林小滿說：“趙少校不見了，他的辦公室裡發現了大量的‘墨魚’組織的資料，還有……一張去國外的機票，明天的。”
趙少校要跑？
林小滿和沈嚴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震驚。
“還有一件事。”李組長的臉色更沉了，“我們在趙少校的辦公室裡，發現了一張照片，上麵是你父親，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，他們站在軍用化工廠的門口，手裡拿著一份文件，上麵寫著‘深海計劃’。”
“深海計劃？”林小滿的心臟猛地一跳，父親的遺書上，也提到了這個計劃。
沈嚴的眼神變得格外凝重。他看著遠處的濃煙，又看了看林小滿懷裡的筆記本，輕聲說：“看來，我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，但也越來越危險了。”
就在這時，林小滿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，是一條匿名短信，隻有一句話：“筆記本裡有你父親的死亡真相，但也有你的死亡預告——‘墨魚’不會放過你。”
短信的末尾，畫著一個小小的船錨圖案，和沈嚴的吊墜一模一樣。
林小滿看著手機屏幕，手指開始發抖。她抬頭看向沈嚴，沈嚴也正好看著她，眼神裡帶著種她從未見過的警惕和保護欲。
夜色漸深，小巷裡的警笛聲還在繼續，倉庫裡的濃煙還沒散去。林小滿知道，這場關於“墨魚”和“深海計劃”的戰爭，才剛剛開始，而她和沈嚴，已經沒有退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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