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不清楚，剛搜出來，沒來得及查。”李組長說，“技術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，估計半小時後就能出結果。不過有個奇怪的地方，剛才我們抓王副隊長的時候，他一直在喊‘墨魚會報複的’，還說‘林默不會放過你們’。”
“林默？”林小滿和沈嚴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。這個名字，他們隻在林父的遺書裡見過模糊的提及，沒想到王副隊長會直接說出來，還把他和墨魚聯係在一起。
“他還說了什麼？”沈嚴追問，語氣變得嚴肅，“關於林默，還有彆的信息嗎？”
“沒有了，他後來就不肯說了，隻是重複‘報複’。”李組長歎了口氣，“看來這個林默，可能是墨魚的核心人物，甚至比王副隊長知道的還多。這次抓了王副隊長，墨魚肯定會有動作，我們得做好防備。”
林小滿點點頭，目光落在那輛押著王副隊長的警車身上。車窗裡，王副隊長正靠在椅背上，頭歪向一邊，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發呆。她突然想起剛才在倉庫裡，他提到女兒時眼底的溫柔，心裡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——他確實是墨魚的棋子，卻也是個被脅迫的父親，這場局裡，沒有人是真正的贏家。
“對了，沈嚴同誌，”李組長突然想起什麼，從公文包裡拿出份文件，“剛才在倉庫裡，我們還發現了這個，貼在集裝箱上的，像是個坐標。”
沈嚴接過文件，展開一看，是張手繪的地圖，上麵用紅筆圈了個位置，旁邊標注著“明晚八點，交貨”。林小滿湊過去看，越看越覺得眼熟：“這個位置，好像是城郊的廢棄工廠，就是上次我們躲停屍房襲擊者的地方！”
“沒錯，就是那裡。”沈嚴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，“墨魚這是想讓王副隊長去那裡交貨？交什麼貨？毒品還是彆的？”
“不管交什麼，肯定沒好事。”李組長說，“我們得提前布置，明晚八點，說不定能把墨魚的人一網打儘。”
林小滿卻搖了搖頭：“不一定。墨魚那麼狡猾，王副隊長已經被抓了，他們肯定會察覺，說不定這張地圖是個陷阱，故意引我們去的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沈嚴認同地點頭，“不能輕舉妄動，得先讓技術科查一下那個u盤裡的內容，看看有沒有更多線索。另外，派人盯著城郊工廠，不要打草驚蛇。”
就在這時，沈嚴的對講機突然響了，裡麵傳來技術科小王的聲音，帶著點急促：“沈隊！不好了！我們剛才監測到王副隊長的手機有一條加密信息發出去了，接收方的ip地址查不到，內容隻有四個字——‘魚已入網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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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魚已入網？”沈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，“什麼時候發的？”
“就在十分鐘前，應該是他被押上警車後發的，可能藏了備用手機！”小王的聲音更急了，“我們還發現，這個接收方的ip，和上次停屍房襲擊者的通訊ip，有部分重合！”
林小滿的心猛地一緊——王副隊長竟然還藏著備用手機，而且在被抓後立刻給墨魚發了信息。“魚已入網”是什麼意思？是指他自己被抓，還是指他們掉進了墨魚的陷阱？
“立刻查王副隊長的身上和警車，一定要找到備用手機！”沈嚴對著對講機下令，然後轉向李組長，“通知所有人，提高警惕，墨魚可能要行動了，而且目標很可能是我們！”
李組長立刻點頭，轉身去安排。倉庫外的風突然變大了，吹得警燈的光芒都晃了起來。林小滿看著沈嚴緊繃的側臉，想起剛才在倉庫裡，他的信號彈升空時那道刺眼的紅光——她以為那是勝利的開始，卻沒想到，可能隻是另一場危險的序幕。
“彆擔心。”沈嚴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，轉頭看向她，語氣比剛才柔和了些，“我們已經掌握了王副隊長的證詞和錄音，還有那個u盤，就算墨魚有動作，我們也有應對的辦法。”
林小滿點點頭，卻還是忍不住看向海麵。夜色漸深，海麵上的浪越來越大，遠處的燈塔發出微弱的光，像個孤獨的守望者。她突然想起林父遺書上的那句話：“墨魚的網，比我們想象的要大。”
現在她終於明白了，這張網不僅罩著軍方，罩著毒販，還罩著每個被卷進來的人，包括王副隊長的女兒，包括她，也包括沈嚴。
“沈隊！找到備用手機了！”遠處傳來督查組隊員的喊聲，“在王副隊長的鞋墊裡藏著，已經關機了！”
沈嚴和林小滿立刻走過去，看到那個藏在鞋墊裡的微型手機，屏幕已經黑了，機身還帶著點體溫。技術科的人很快會來提取數據，也許能從中找到更多關於墨魚和林默的線索。
“走吧，先回局裡。”沈嚴拍了拍林小滿的肩膀，“這裡交給督查組，我們去等技術科的結果。”
林小滿跟著他走向警車，坐進副駕時，無意間瞥到後視鏡——遠處的海麵上，有一艘沒有開燈的小船，正朝著碼頭的方向緩緩駛來，在夜色裡像個幽靈，看不清船上的人，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。
她心裡突然升起一種預感，這場仗，他們贏的隻是一半，而另一半，可能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艱難。墨魚不會善罷甘休，林默的身份還是個謎，還有那些被控製的家屬，被隱藏的毒品……所有的線索都像一團亂麻，而他們，才剛剛摸到線頭。
沈嚴發動汽車時，車載電台突然傳來一陣雜音，接著是一個陌生的聲音，帶著電子合成的扭曲感：“沈嚴，林小滿，恭喜你們抓到王副隊長。不過遊戲才剛剛開始，下一個，該輪到你們了。”
聲音隻持續了三秒就消失了，電台恢複了正常的音樂。沈嚴立刻停車，拿出對講機讓技術科追蹤信號源，卻聽到林小滿輕聲說：“不用追了，他是故意的，想讓我們知道，他一直在盯著我們。”
沈嚴轉頭看向她，看到她眼底的堅定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決心。他知道，從信號彈升空的那一刻起，他們就再也沒有退路了。
警車重新啟動，駛離廢棄碼頭時，林小滿回頭看了一眼那艘還在海麵上的小船。夜色裡，小船依舊沒有開燈，卻像是一雙眼睛，緊緊地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。
她握緊了手裡的錄音筆，心裡默默告訴自己：不管接下來有多少危險，她都要和沈嚴一起走下去，不僅為了父親的真相，為了那些被墨魚傷害的人，也為了他們自己，能真正走出這張巨大的網。
而此刻，在那艘沒有開燈的小船上，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，正看著手裡的監控屏幕——屏幕上是沈嚴和林小滿坐進警車的畫麵，旁邊還放著一張照片，照片上是林小滿頸後那個楓葉胎記，下麵寫著兩個字：“安安”。
男人拿起對講機，聲音低沉：“通知林默，目標已經離開碼頭，按計劃進行。”
對講機裡傳來一聲“收到”，男人放下對講機，看向遠處的警車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海風吹起他的風衣下擺，露出腰間彆著的一把手槍，槍柄上，刻著一個熟悉的圖案——流淚的鯨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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