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分的細雨剛潤透涇陽的粟田，春種核驗站的木牘苗情冊旁，新添了三副用於標記苗情的木刻苗情牌——這是陳丈昨日鑿製的，牌麵刻著“旺”“中”“弱”三字，對應不同長勢的幼苗，插在田壟間可快速區分苗情等級。按《商君法·田律》“春分後‘需逐壟核驗春種苗情，幼苗需‘株距均勻每尺三株）、根係健壯根長超三寸）’，允許‘補苗換種缺苗超一成需補栽）’，失職者補育苗三十日’”，核驗站還擺著青銅苗尺測苗高、根長，刻“官用”印記）、竹製拔苗鏟鏟頭窄薄防傷鄰苗），旁邊堆著三捆用於固定幼苗的麻製苗繩，另有兩甕用於檢測根係活力的溫水——這是陳丈按經驗準備的，幼苗根係浸入溫水後，活力高者半日發白根、活力低者兩日無反應，比單純觀察葉片更精準。趙承的青驪馬剛踏田埂，就見農吏陳丈舉著一株枯蔫的幼苗跑過來：“趙客卿！嬴大夫家的二十畝粟田，不僅株距稀密不均，還把官府發的木刻苗情牌私藏起來，用斷木片插在田裡充數，昨夜大風刮倒半畝弱苗，他卻讓佃戶去修私宅苗圃，太不像話了！”順著陳丈指的方向，趙承看見舊貴族嬴儋正指揮家奴把木刻苗情牌往馬車上搬，苗情冊上“株距均勻、根係健壯”的記錄旁，還沾著未乾的泥水。“嬴儋，《田律》明載‘春分後苗情需逐壟核驗，私藏苗情工具導致缺苗需加倍補栽’，你家株距密處每尺五株、稀處僅一株，弱苗占三成，苗情牌全被私藏，再不管夏耘時就要減產！”趙承翻身下馬，彎腰拔出一株幼苗——根係短僅一寸，還纏著碎石，與苗情冊上“根長三寸”的記錄嚴重不符，“再說你私藏三捆麻製苗繩，連農人們檢測根係的溫水都被你家佃戶弄臟，這哪是育苗，分明是糟蹋春耕！”嬴儋搖著蒲扇，扇麵上沾的泥點簌簌掉落：“客卿有所不知，我家佃戶忙著修苗圃，哪有功夫管苗情？再說這苗稀點也不礙事，等修完苗圃再補苗也不遲！”他話沒說完，陳丈突然將自家的壯苗根係浸入溫水中——半日後果然，白根冒出，又指了指田壟間的苗情牌：“嬴大夫，你看俺家‘牌隨苗定、根壯苗旺’，這才是合格苗情！去年你家缺苗，還是俺們幫著補栽的，今年咋還敢私藏苗情牌？”一、主線：趙承督核苗情，嬴儋創“草木灰護苗法”趙承讓人取來青銅苗尺與苗情冊，在嬴儋家的粟田核查：“你家二十畝田需補栽弱苗三百株，株距需重新調整至每尺三株；三副木刻苗情牌需立即歸還；刮倒的半畝弱苗需全壟補栽，賠償農人種溫水損失兩甕！”他又讓人檢測土壤肥力——嬴儋家的田土板結發白，而陳丈家的田土鬆散發黑，“這土缺肥又板結，幼苗長不壯，你這是故意放任苗情衰敗！”陳丈趁機演示春種核苗的“三步創新法”：“第一步定距，用青銅苗尺量出株距，密處拔弱苗、稀處補壯苗，確保每尺三株；第二步測根，將幼苗根係浸入溫水，活力低者立即拔除補栽；第三步護苗，把麻製苗繩輕輕綁在幼苗基部，固定植株防倒伏，再在苗根旁撒一把草木灰每畝五鬥），既能肥根又能防蟲害。俺們村今年種了三十畝粟，用了十副苗情牌、二十把拔苗鏟、四十捆苗繩，沒一畝缺苗，就是按規矩來的！”說著他掏出自家的苗情憑證，憑證旁還附著一小袋草木灰樣本，“有這憑證，夏耘時可優先申請官府除草工具，你失職私藏，以後再想申請育苗物資都要受限！”嬴儋看著苗情冊上的實測數據，又看陳丈滿是泥汙的手，臉色終於變了：“那……那我現在補苗還來得及嗎？佃戶那邊……”趙承讓人搬來三捆麻製苗繩、兩甕溫水、三副木刻苗情牌：“現在補還來得及，需補栽三百株壯苗、調整株距，私藏物資歸還官府，另外教你個‘草木灰護苗法’——把草木灰與腐熟糞肥按二比一混合，撒在苗根周圍三寸處，澆水後能形成肥層，比單純撒灰肥效長兩倍，還能抑製雜草發芽。”午後，嬴儋親自幫著補苗定距，佃戶們則跟著陳丈綁苗撒灰，嬴儋看著木刻苗情牌插滿田壟，弱苗漸漸被壯苗替換，低聲道：“之前是我貪懶省工，差點誤了莊稼，以後肯定按實護苗。”趙承趁機在核驗站旁立起“春種核苗示教牌”，新增“木刻苗情牌用法”“根係活力檢測法”“草木灰混肥比例圖”，旁邊標注“每四日查一次苗情，發現弱苗需立即補栽”。他在苗情冊批注：“春分核涇陽春種苗情，嬴儋私藏苗情牌、失職育苗，督其補苗並賠償，教草木灰護苗之法。”這行批注後來被趙珩整理東漢藏書時發現，旁注“戰國秦春種核苗創新法，見睡虎地秦簡《田律》附冊”。二、支線·孟姬：魏隴護苗避苛吏，創“竹管導苗法”同日上午，魏國曲沃的粟田旁，孟姬正帶著農婦們用溫水檢測幼苗根係。按李悝“儘地力之教”，“春種護苗需‘官府提供護苗工具、指導導苗法，小吏不得額外索要‘護苗費’”，可負責物資的小吏宋九卻抱著拔苗鏟說：“要借工具、學導苗，每戶得幫著修官府驛路，不然不準借，苗倒了彆怨我！”“宋吏，《法經·田律》說護苗是官助春耕，不能額外派活！”孟姬攔住他，舉起自家綁好的壯苗——用麻繩輕綁，根係浸過溫水後活力十足，“你這拔苗鏟都是卷刃的，還要人修驛路？俺們王婆家的三畝粟田，弱苗占四成，她男人還在修鴻溝運河，全家就靠這田過活，你這不是逼她難嗎？”宋九把拔苗鏟往地上一摔：“縣府說驛路要修補，讓大家搭把手，也是為了通行方便，咋就不行了？要麼修路，要麼彆借！”王婆抱著剛補栽的壯苗，眼圈泛紅：“俺家去年因苗弱減產，今年說啥也要護好苗，哪有功夫修路？去年你家缺草木灰，還是俺們勻給你的，今年咋還刁難人？”孟姬突然想起外婆教的“導苗竅門”，結合近日護苗經驗，創出“竹管導苗法”：“大家彆等官府工具了！咱們把細竹管截成五寸長，套在幼苗基部留半寸空隙透氣），再用苗繩把竹管輕輕固定在田壟間的木楔上，比單純綁苗防倒效果好！”她帶著農人們動手：壯丁們截竹管、釘木楔，婦人們套管綁苗，孟姬則教王婆“導苗要訣”：“竹管要選空心薄管，避免悶壞幼苗；木楔插入土中三寸，間距三尺，這樣大風來時，竹管能緩衝風力，幼苗不會被刮倒，比官府的苗繩耐用三倍！”宋九看著農人們用竹管導苗的粟田，弱苗漸漸恢複長勢，又看自己懷裡沒人要的卷刃鏟，臉漲得通紅。他悄悄讓人把新拔苗鏟、竹管與草木灰搬到田旁：“之前是我不對，這些物資先給你們用，驛路也不用修了，要是缺木楔，我再去縣府申請！”孟姬笑著接過竹管，教大家“竹管截法”：“竹管兩端用砂紙磨平，避免劃傷幼苗莖稈，每根竹管隻套一株苗，確保通風不悶根，比粗竹管更適合護苗。”三、支線·淳於越：鹹陽議苗情新規，納入“民間護苗法”暮色中的鹹陽議堂，燭火映著兩份苗情報告。衛鞅指著秦地的核驗記錄：“嬴儋私藏苗情牌、失職育苗，雖非惡意，但也說明苗情監管有漏洞。去年因苗情衰敗，秦地減產三十石，這個問題必須解決！”淳於越搖著蒲扇，翻開孟姬的“竹管導苗”記事與趙承記錄的“草木灰護苗”法，眼前一亮：“衛客卿，魏地孟姬的‘竹管導苗’、秦地陳丈的‘草木灰護苗’，都是民間摸索出的實用法子！《孟子》雲‘不違農時，穀不可勝食也’，若官府能把這些民間護苗、導苗法納入春種規範，再讓農戶代表參與監督，既能保證苗情質量，又能減少補苗損失。”趙承這時推門而入，把“秦地草木灰護苗”與“魏地竹管導苗”的記錄遞過去，還帶了一份用竹管導苗的幼苗樣本：“臣有一議，可設‘春種護苗雙保製’：其一，秦地設‘苗情指導站’，每鄉派兩名老農教‘草木灰護苗法’‘根係檢測法’，失職者補育苗並加罰；其二，魏地設‘導苗便民點’，官府提供竹管、苗繩，推廣‘竹管導苗法’，小吏派活者調離，貧戶缺苗可申請‘官府借苗’。”衛鞅看著記錄上“嬴儋補苗”“宋吏送物資”的記載，又拿起幼苗樣本查看根係長勢，點頭道：“雙保製可行！還要把‘草木灰護苗’‘竹管導苗’寫入《田律》附冊，讓各地學習；另外規定，苗情核驗必須有農人與吏員共同簽字，再出現私藏物資、刁難農戶，小吏直接革職，貴族需公開致歉並加倍補償！”淳於越起身作揖：“善！春種護苗是秋收的根本，官府多聽民間智慧，多做實事，幼苗能長壯，農人能安心，這才是變法的本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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