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暑的烈日曬得涇陽的曬穀場發燙,公倉前的稅糧核驗點已排起長隊。按《商君法?田律》“夏收稅‘每畝繳粟三鬥,濕糧需折算乾粟,量器需經縣府校準’”,官府設“稅糧核驗站”,擺著三樣核心器:銅製標準量秦製一鬥容2000毫升,刻“鹹陽監製”銘文)、木牘稅冊記每戶田畝、應繳糧、已繳糧)、竹編乾濕篩篩去糧中水汽,濕糧超三成需折減)。
趙承的青驪馬踏過曬得發脆的穀草,馬背上的牛皮袋裡,是剛從鹹陽領回的“量器校準木模”——按秦廷新製,每把量器需與木模比對,誤差超半合100毫升)即為不合格。他勒馬時,正見核驗點前圍著群農人,舊貴族魏儋魏墒同族,爵“公士”)正把自家的木量往石台上摔:“我家二十畝田,按這破量器算要繳六十石,去年用舊量才繳五十八石!定是你這量器不準,想多刮我家糧!”
負責核驗的倉嗇夫周甲攥著銅製標準量,額角汗如雨下:“魏大夫,這是新校準的量器,比舊量準了半合!您家田畝去年報的十八畝,今年私開兩畝荒田,按律該補繳六石,怎麼反說多算?”蹲在旁的老農陳丈捧著剛過篩的乾粟,袋口還沾著穀殼:“俺們繳糧要過篩折乾,魏大夫卻直接倒濕糧,這要是折算下來,俺們得多繳半鬥才夠數啊!”
一、主線:趙承校準破虛量,魏儋補稅學折算
趙承翻身下馬,先取過魏儋的木量——量內壁刻著“私造”二字,比標準量矮了半指,用校準木模一比對,果然少了半合100毫升);再查稅冊,木牘上“魏儋,田十八畝”的字跡旁,有新刻的“補兩畝”,卻被墨汁淺淺蓋住,周甲的鄉邑田冊上,明記魏儋今年墾荒兩畝,應繳糧六十二石。
“魏儋,你用私造短量瞞報田畝,按《商君法》當罰粟十石,私量沒收,需按標準量補繳欠糧六石!”趙承話音剛落,魏儋突然揪起自家糧袋的繩子,袋裡的濕粟撒了一地:“我哪懂什麼校準!去年用這量器繳糧沒人說,今年憑啥多繳?再說這濕糧曬乾要減秤,你們隻按濕糧算,不是坑人嗎?”
陳丈突然上前,把自己的乾粟倒進魏儋的濕糧裡,用竹篩一篩——篩下的水珠接了小半陶碗。“魏大夫你看!”老人指著篩出的水,“俺們的糧曬了三日,濕汽超一成,按規矩要折成乾粟,你這糧剛從倉裡搬來,濕汽超三成,得按七成折算!要是按濕糧算,你實際少繳了九石!”
趙承召來水工演示乾濕折算:“取一鬥濕糧,過篩後稱重,若剩七升乾糧,便按七升算稅。”說著教眾人校準量器:“量器口沿要與木模齊平,糧要裝滿刮平,不許堆尖——這是秦廷新定的‘平量法’。”測算後發現,魏儋的私量每鬥少半合,二十畝田竟瞞報兩石糧,濕糧又少折三石,合計欠繳五石。
“我認栽!”魏儋突然蹲下身,用手把撒落的濕糧往篩裡攏,“私倉裡還有十二石乾粟,先補繳欠糧五石,罰粟十石分兩季繳!”他讓家奴去搬糧,自己則跟著周甲學用量器:“這平量法看著簡單,之前竟不知道要刮平……”
趙承趁機在核驗點立起木牌,刻“量器校準三則”,又讓周甲每日清晨教農人認標準量:“以後繳糧前,先在這校準自家量器,濕糧先過篩,按折算率算,就不會有爭執。”他在稅冊批注:“涇陽大暑收稅,非獨貴族瞞報,亦因量器未教民。變法當授民以法,而非僅懲民之失。”這行批注後被收錄入《秦律雜抄》,佐證戰國量器管理的完善過程。
二、支線?孟姬:魏隴折率起爭執,曬糧驗濕護收成
同日午後,魏國曲沃的稅糧點,孟姬正抱著過篩的乾粟排隊。按李悝“儘地力之教”,“夏收稅‘濕糧按八成折算乾糧,量器需用縣府標準’”,可負責收稅的小吏宋九前章遲報澇災被笞)卻拿著把小量器,還說:“今年縣府新定的,濕糧按九成折算,量器也得用我這把,不然少繳了糧,我可擔不起!”
“宋吏,《法經?農律》明載‘濕糧折乾不得超八成’!”孟姬舉起自家的竹篩,篩底還沾著濕糧濾出的水珠,“我這糧曬了兩日,濕汽剛兩成,按九成算,得多繳半鬥!再說你這量器,比裡正發的標準量小了半合!”宋九踢開腳邊的濕糧袋:“縣府說今年收成好,折率得提一提,量器是新領的,哪能不準?”
鄰村王婆抱著半袋濕糧哭出聲:“俺家三畝田,收了四十石糧,濕汽超三成,按九成算要繳十二石,曬乾了隻剩三十三石,繳完糧冬天隻能喝稀粥!去年孟姬教俺們曬糧折乾,今年咋又變規矩?”孟姬突然想起裡正教的“曬糧驗濕法”——取一把糧放在掌心揉搓,若掌心濕痕超半,便是濕汽超標,需再曬。
“大家彆按他的折率算!”孟姬高聲喊,“取糧放掌心搓,濕痕超半的先曬,量器咱們用裡正發的標準量!”農人們立刻行動:壯丁把濕糧攤在曬穀場,用木耙翻曬;婦人們用掌心驗濕,合格的糧才裝袋;孟姬則拿著標準量,幫一戶戶核驗:“這戶糧濕汽兩成,按八成折算,應繳九石二鬥,用標準量量,不多不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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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九站在曬穀場邊急得轉圈,卻不敢上前——他那把小量器,早被裡正發現過誤差。日頭偏西時,縣吏帶著校準量器趕來,見農人們都用標準量繳糧,濕糧按八成折算,宋九的小量器被扔在一旁,不禁皺眉問:“為何不用新量器?”孟姬遞上掌心驗濕的糧:“宋吏的量器不準,折率也違律,若不是驗濕曬糧,農人們得多繳二十石糧!”
縣吏當場按律沒收宋九的私量,又教眾人“標準折率法”:“濕糧先過篩,再用秤稱,每十斤濕糧曬後剩八斤,便按八斤算稅。”王婆捧著剛繳完糧的空袋,笑著說:“多虧孟姬懂驗濕折率,不然今年的收成又要被刮走一半!”孟姬在木牘刻:“曲沃收稅,量準折公,農乃安。吏若私改規矩,再好的收成也難留。”這枚木牘後被收錄入《魏農輯要》,成為戰國稅製落地的民間實證。
三、支線?淳於越:鹹陽辯“稅政”,新法增“教民款”
暮色中的鹹陽議堂,衛鞅盯著趙承送來的秦魏稅情報告,拍案道:“秦之貴族私量瞞報,魏之小吏私改折率!此皆吏不教、民不知之過,當重罰核驗吏!”淳於越卻搖著蒲扇,指著孟姬的木牘:“衛客卿,孟姬教農驗濕曬糧,可見民能學,隻是未得教。《孟子?滕文公上》雲‘有恒產者有恒心’,稅政若隻嚴征不教民,民恐生怨,反誤變法。”
“教民需人力,稅期不等人!”衛鞅反駁,“若人人都像魏儋私造量器,稅糧如何收齊?”
趙承推門而入,呈上農人的“量器校準手冊”:“衛客卿,秦地農人已學會平量法;魏地折率之法,孟姬已教給四鄉。臣以為可設‘稅政教演製’:每鄉配一名稅吏,收稅前三日教農人校準量器、算折率,核驗吏若未教民,與瞞報者同罰。”
淳於越補充:“再設‘乾濕折率公示牌’,每處核驗點立牌寫明折率,縣吏每日巡查,避免小吏私改。《管子?輕重甲》雲‘民知其利,故聽上’,教民知法,比事後重罰更能安民心。”
衛鞅沉默片刻,指尖劃過趙承批注的“授民以法”四字:“可。但稅吏需經考核,不合格者罷官;核驗點若有私改折率,吏員爵降一級。”他提筆在新法草案添上:“夏收稅之要,一在量準,二在折公,三在教民。三者缺一則稅不安。”
淳於越起身作揖:“此法兼顧嚴征與民生,善。變法非僅定規,乃要讓民知為何繳、如何繳,方得長久。”趙承望著窗外曬穀場的餘暉,想起核驗點的標準量與曬糧篩,忽然明白:好的稅政,該像量器般公平,像折率般透明,更要像教民之法般貼心,讓農人繳得明白、留得安心。
四、稅畢實錄見新法,穀堆間藏變法心
深夜的涇陽縣寺,趙承在《變法實錄》寫下:“秦昭襄王二十三年夏八月,涇陽收稅,魏儋私造短量瞞報糧,既罰且教,學平量折率;曲沃宋九私改折率用小量,吏笞之,農以驗濕曬糧自救。秦魏之稅,皆顯教民之要。”
案上擺著兩樣東西:一是農人送的迷你標準量,刻著“平量刮平”四字;二是孟姬托人捎來的乾粟樣本,用麻紙包著,紙上記著“濕汽兩成,折率八成”。趙承摩挲著量器的銘文,仿佛看見農人們圍著校準木模比對量器,聽見曬穀場裡木耙翻糧的沙沙聲。
窗外傳來周甲的吆喝聲,他正帶著農人把餘糧搬進私倉;曲沃的曬穀場上,孟姬在教孩童用掌心驗濕,王婆則把繳稅後的餘糧裝進陶甕,甕口貼著“冬藏”的木牌。月光灑在穀堆上,泛著金黃的光,透著夏收後的安穩。
趙承提筆添上:“變法之難,不在定稅,而在公平;不在收糧,而在安農。量準折公,教民知法,方得農安稅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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