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承的青驪馬剛停在官倉前，就見倉吏陳丈舉著一把混了秕粒的中糧跑過來：“趙客卿！令狐大夫家的二十五畝私田，竟少報五畝田畝數，還把官府發的竹製測繩私藏起來，用短尺丈量蒙騙，昨夜收糧時發現他家上糧混了四成秕粒，本該繳官的十石上糧隻繳了五石！俺們村的農人連夜幫官倉篩糧，手上都被穀芒紮破了，他卻讓佃戶把私藏的好糧往自家私倉運，太不像話了！”順著陳丈指的方向，趙承看見舊貴族令狐儋正指揮家奴把竹製測繩往馬車上搬，收糧冊上“田畝二十五畝、上糧十石”的記錄旁，還留著未乾的塗改筆跡。“令狐儋，《倉律》明載‘寒露收糧需實報田畝、分等儲糧，少報田畝需加倍補糧’，你少報五畝田瞞收糧十五石，上糧摻秕粒騙官倉，再不管要按律追責！”趙承翻身下馬，用青銅糧量舀起令狐儋繳的“上糧”——秕粒浮在表麵，好糧不足六成，與收糧冊上“上糧飽滿”的記錄嚴重不符，“再說你私藏三捆測繩，連農人們測濕度的草木灰都被佃戶拿去墊私倉，這哪是繳糧，是借收糧之名瞞產！”令狐儋裹著厚布袍，袍角沾的穀糠簌簌掉落：“客卿有所不知，少報田畝是怕繳糧太多，摻點秕粒也不礙事……”話沒說完，陳丈突然用竹製測繩量出令狐儋家的實際田畝——比報的多五畝，又指著陶製分糧格：“令狐大夫，你看俺家‘繩測田畝、格分糧等’，繳的上糧顆顆飽滿！去年你家缺糧，還是俺們幫你抵工換糧的，今年咋敢瞞報？”一、主線：趙承督核收儲，令狐儋創“草木灰拌糧防潮法”趙承讓人取來竹製測繩與收糧冊，在令狐儋家的田壟與糧堆核查：“你家實際田畝三十畝，少報五畝需補繳糧十石；摻秕粒的五石‘上糧’需重篩，補上好糧五石；私藏的三副竹製測繩需立即歸還；混在糧裡的秕粒需分揀乾淨，賠償農人種草木灰損失兩甕！”他又讓人用草木灰測糧濕——令狐儋家的糧粒混合草木灰後，灰塊潮結，而陳丈家的糧粒混合後灰依舊鬆散，“這糧沒曬透，入倉要黴，你這是故意用濕糧充數！”陳丈趁機演示秋收和收儲的“三步創新法”，每一步都對應《農桑記》上新補的批注趙承上月從楚地商賈處獲“秦地儲糧防潮法”，陳丈已試用於自家糧囤）：1.繩測實畝：用竹製測繩沿田壟首尾丈量，每測完一塊田就記錄在冊，少報田畝當場核對，確保“畝實糧足”——手冊上畫著測繩用法，旁注“寒露田無苗，繩測比步量準，每日可多核三戶”；2.格分糧等：將新糧倒入陶製分糧格，晃動格身，上糧飽滿沉底）落入下格、中糧中等顆粒）留中格、下糧秕粒蟲蛀）浮上格，分等後上糧入官倉、中糧裝袋留民、下糧集中飼畜——手冊上貼著糧等樣本，旁注“分糧前先曬糧半日，乾糧易分等”；3.麻襯儲糧：官倉儲糧時，在陶甕內壁襯一層粗麻布，再裝入上糧，甕口蓋麻布後壓陶蓋，麻布可吸潮透氣，比直接裝甕防黴率高五成——手冊上還記著“麻布需每月晾曬一次，受潮則換”。“俺們村今年繳糧五十戶，用了十五副測繩、二十個分糧格、三百塊麻布，沒一戶瞞報田畝，糧等也分得分明！”陳丈說著，將《農桑記》遞向趙承，書頁邊緣還沾著今早篩糧時的穀芒，新添的批注寫著：“巳時曬糧最佳，此時日暖，糧濕易散”。令狐儋看著測繩量出的實畝數與摻秕粒的糧堆，又看陳丈滿是劃痕的手，臉色終於變了：“那……那我現在補繳糧、重篩糧還來得及嗎？”趙承讓人搬來三捆粗麻布、兩甕草木灰、三副竹製測繩：“現在補還來得及，需補繳十石上糧、重篩五石摻假糧，退回用濕糧抵的兩石糧；另外教你個‘草木灰拌糧防潮法’——把乾草木灰與中糧按一比十混合，裝入民用陶甕，灰可吸潮，比單純裝甕儲糧多存兩月不黴。”午後，令狐儋親自幫著篩糧補繳，佃戶們則跟著陳丈用麻布襯甕儲糧，令狐儋在收糧冊上填實田畝數時，低聲道：“之前是我貪利瞞報，差點違律，以後肯定實報田畝、按等繳糧。”趙承在收糧冊批注：“寒露核涇陽收儲，令狐儋少報田畝摻假糧、私藏測繩，督其補繳並創草木灰拌糧法，附《農桑記》繩測田畝圖，見《商君法·倉律》附冊”——這批注後來被趙珩整理東漢藏書時發現，旁注“戰國秦秋收核畝儲糧法之始，測繩由百工張氏所製”。二、支線·孟姬：魏隴儲糧聯商賈，創“麻包襯陶甕儲糧法”同日上午，魏國曲沃的民儲點旁，孟姬正帶著農婦們用陶製分糧格分糧——這分糧格是百工張氏昨日送來的，格底還刻了“孟”字，說“農婦分糧手輕，用這格不易撒糧”。按李悝“儘地力之教”，“秋收儲糧需官府提供分糧工具，不得額外索糧”，可負責物資的小吏宋九卻抱著青銅糧量說：“要借格、領麻布，每戶得繳‘儲糧費’中糧半鬥），不然不準用，糧黴了彆怨我！”“宋吏，《法經·倉律》說‘儲糧工具官供，吏不得私收糧’！”孟姬攔住他，指著自家分好的上糧——顆顆飽滿，正往襯了麻布的陶甕裡裝，“你這糧量都變形了，還要收糧？俺們王婆家的三石中糧，若不襯麻布儲糧，去年就黴了，她男人還在修鴻溝運河，全家就靠這糧過冬！”宋九把糧量往地上一摔：“縣府說分糧格是花錢造的，收點糧補成本咋了？”王婆抱著剛分好的中糧，眼圈泛紅：“去年因糧黴減產，今年說啥也要護好糧！”孟姬突然想起粟特商賈康居說的“西域毛氈襯倉法”，結合中原麻布，生出新法子：“大家彆等官府麻布了！咱們把粗麻布縫成麻袋，裝滿中糧後放入陶甕麻袋襯甕壁），甕口用麻布紮緊，再塗一層黃泥密封，比單純襯甕更防潮，還能防鼠咬！”農人們剛動手，康居就趕著商隊送來西域的細麻布：“這布比中原布軟，襯甕更貼，你們用粟換就好。”宋九看著麻包襯甕的糧堆，王婆家的中糧三日後果然乾爽，又看自己懷裡的變形糧量，臉漲得通紅，悄悄讓人把新分糧格、麻布搬到儲糧點：“之前是我不對，這些物資你們先用，‘儲糧費’也不收了！”孟姬笑著接過細麻布，教大家“麻包縫製法”：“麻布裁成二尺見方，三邊縫成袋，留一邊裝糧，袋底縫三根麻繩提糧方便），裝滿糧後袋口折三折再縫，比敞口麻布襯甕更防漏！”康居在一旁補充：“西域用這法子儲葡萄乾，能存一年，你們儲糧也管用！”三、支線·淳於越：鹹陽議收儲新規，納入“麻襯儲糧法”暮色中的鹹陽議堂，燭火映著兩份收儲報告：秦地的“繩測實畝+草木灰拌糧”與魏地的“麻包襯陶甕”。衛鞅指著秦地記錄：“令狐儋少報田畝摻假糧，說明‘收儲需雙人核驗’——可令每鄉派老農與倉吏共同測畝、分糧，簽字後存檔，避免瞞報。”淳於越搖著蒲扇，翻著陳丈的《農桑記》與孟姬的麻包襯甕示意圖，眼前一亮：“衛客卿，秦地用竹繩測畝、魏地用麻包襯甕，都是‘民間巧法，費省效高’！《孟子》雲‘不違農時，穀不可勝食也’，若官府鼓勵農戶種麻田邊種麻，既得襯甕布又護田），讓百工多造測繩、分糧格，再把‘麻襯儲糧法’寫入《倉律》，既能減少糧損，又不用花重金造官倉，太合‘儘地力’之意！”趙承這時推門而入，將張氏製的竹製測繩與孟姬的麻包樣本遞過去：“臣建議設‘秋收收儲雙保製’：其一，每鄉設‘測畝分糧點’，免費幫農戶測畝分糧；其二，官倉儲糧必用麻布襯甕，民儲可申領麻布補貼，小吏若收‘儲糧費’或私藏工具，直接革職；貧戶缺陶甕，可申請官府借甕，秋收後還糧抵借。”衛鞅拿起測繩量了量，又摸了摸麻包的厚度，點頭道：“雙保製可行！再令各縣將‘繩測實畝’‘麻襯儲糧’畫在鄉邑石碑上，讓農人都能學；百工造測繩、分糧格者，可免十五日徭役——既保秋收儲糧，又助農工，還安農戶，一舉三得！”淳於越起身作揖：“善！寒露收儲是冬藏的根本，官府不取‘苛法’壓民，反用‘民間易得之法’助民，這才是變法護民的本意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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