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香彆院內的混亂,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,漣漪迅速擴散至外界。消息通過暗探的特殊渠道,幾乎是同步傳回了梁府。
書房內,燭火通明。梁錚看著手中簡短的字條,眉頭緊鎖,沉聲道:“彆院傳來消息,秦夫人飲下參湯後‘舊疾複發’,情況危急。暗語確認,問題出在王氏身上。”
秦泰猛地從椅子上站起,周身瞬間迸發出駭人的戾氣,那雙鳳眸裡再無平日的慵懶,隻剩下冰冷的殺意。“我這就去把那個毒婦揪出來!”他聲音像是淬了冰,轉身就要往外走。
“阿泰,稍安勿躁。”梁錚抬手攔住他,目光沉穩,“此刻衝動,隻會打草驚蛇,更可能將彥茹置於險地。既然已鎖定王氏,我們需謀定後動,找到確鑿證據,才能一擊即中。”
元元也急忙勸道:“秦泰,彥茹既然能傳出消息,說明她暫時安全,而且已經引起了對方的警覺。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證據,直接去抓人,萬一她矢口否認,或者毀滅證據,反而被動。”
秦泰胸口劇烈起伏,拳頭握得咯咯作響,但他並非魯莽之人,深知梁錚和元元所言在理。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聲音依舊冰冷:“那就查!立刻查那個王氏的所有背景,她與蘇氏的關係,近期的行蹤,尤其是與‘李記’蜜餞的關聯!”他麾下的力量立刻高效運轉起來。
然而,就在梁府這邊緊鑼密鼓調查王氏之時,翌日清晨,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從彆院傳來——王氏死了。
傳回的消息稱,王氏被發現在彆院後院的佛堂內,麵色青紫,死狀與蘇氏極為相似。手邊散落著幾顆未來得及食用的蜜漬梅脯,經辨認,正是出自“李記”。然而,與蘇氏案發現場不同,王氏的身邊,並沒有那隻標誌性的銀線蝴蝶香囊。
“香囊消失了?”元元聽到消息時,正在檢驗之前帶回的“青粉”樣本,聞言詫異地抬頭,“凶手改變手法了?還是說……王氏並非核心目標,隻是被推出來的棋子,或者……是被滅口了?”
梁錚目光深邃,指尖在案幾上輕輕敲擊:“每案必留香囊,是凶手的標記,也是一種挑釁。如今香囊消失,打破了這種慣性。這更像是一種……栽贓後的清理,或者,是內部出現了我們尚未知曉的變故。”他看向秦泰,“現場情況如何?”
秦泰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,他剛剛親自去彆院外圍確認了情況:“佛堂已被李嵩派人守住,說是家醜不可外揚。但我們的人確認,王氏體內確實是‘青粉’之毒,劑量似乎比蘇氏案更高。李記蜜餞鋪的掌櫃,在王氏死後便失蹤了,鋪子已查封,正在搜尋其下落。”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另外,彥茹……秦夫人那邊傳來消息,提及李夫人頻繁前往城西的靜心庵祈福。”
“靜心庵……”梁錚沉吟道,“李嵩夫人在這種時候頻繁去庵堂,是求心安,還是另有圖謀?”
元元敏銳地注意到一點:“毒發劑量更高?這不像是有計劃的複仇,倒像是……滅口。凶手怕王氏泄露什麼,所以用了更猛烈的毒,確保她立刻斃命,來不及說出任何話。”
暖香彆院客房內,趙彥茹倚在床頭,麵色比之前更加蒼白,呼吸微弱,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。李夫人帶著丫鬟前來探望,言辭間充滿了愧疚與後怕。
“妹妹,真是對不住,竟在你我這裡出了這等事……還連累你舊疾複發,我這心裡實在是……”李夫人拿著帕子拭了拭並不存在的眼淚,“那王氏,平日裡看著也是個和善人,怎會想不開……唉,許是做了什麼虧心事,自我了斷了吧。”她試圖將王氏之死定性為自殺。
趙彥茹虛弱地搖了搖頭,聲音細若遊絲:“夫人莫要自責……是妹妹自己身子不爭氣。隻是王夫人她……昨日還好好的,怎會突然就……”她適時地流露出恐懼與不解,完美扮演著一個受驚過度的病弱女子。
“誰知道呢,許是受了什麼刺激。”李夫人歎息道,眼神卻有些閃爍,“妹妹你好生休養,我已派人加強了彆院的守備,定不會再出岔子。”她又寬慰了幾句,便借口處理喪事離開了。
待李夫人走後,趙彥茹眼底的柔弱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寂的清明。她回想起昨日隱約聽到的、關於李夫人身邊的心腹嬤嬤與靜心庵的姑子有所往來的閒言碎語。這條線索,她沒有通過暗探立刻傳遞出去。並非不信任梁錚和秦泰,而是有一種直覺告訴她,靜心庵的水,可能比表麵看起來更深,她需要親自,或者用更隱蔽的方式去觸碰。
她掙紮著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外麵被細雨打濕的庭院。王氏死了,香囊消失了。這看似打斷了線索,實則將矛頭更清晰地指向了彆院內部,甚至指向了那位看似悲痛失措的李夫人。凶手就在身邊,而且,已經開始清理門戶了。她藏起的那些毒物殘渣,以及腦海中關於那半隻蝴蝶紋的記憶,變得愈發沉重。
梁府內,秦泰雖然怒火中燒,但行動卻愈發縝密。他對外宣稱此案可能是“太子黨餘孽改變手法進行的複仇”,以此迷惑潛在的幕後黑手,暗中卻將大部分力量集中到了對李嵩、其夫人王氏、以及那位頻繁出入靜心庵的李夫人的社會關係網調查上,同時全力追查失蹤的李記蜜餞鋪掌櫃。
“香囊消失是栽贓的信號,”梁錚對元元分析道,“凶手想引導我們相信,王氏是自殺或是被外部勢力滅口,從而切斷線索。但更高的毒發劑量和掌櫃的失蹤,反而暴露了其滅口的急切。內部清理的可能極大。”
元元點頭讚同,她繼續埋頭於對“青粉”的分析,試圖找到其更具體的成分或來源。同時,她也擔憂著彆院內的趙彥茹:“彥茹獨自在那邊,現在凶手又在滅口,她會不會有危險?”
“秦泰的暗探在,她自己亦有準備。”梁錚語氣沉穩,但眼底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,“我們現在要做的,就是儘快找到突破口,讓她不必在其中周旋過久。”他目光落在地圖上靜心庵的位置,那裡似乎繚繞著越來越多的迷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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