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卡丘的出現,像一盆冰水,將暖閣內剛剛升騰起的曖昧澆了個透心涼。梁錚迅速收回了手,恢複了一貫的冷峻坐姿,隻是緊抿的唇線和微微起伏的胸膛,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。元元則飛快地整理好寢衣,臉頰依舊滾燙,羞惱地瞪著那個罪魁禍首。
“皮!卡!丘!”元元咬牙切齒,壓低聲音吼道,“你鑽出來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?!還有,你拿著個泥瓶子從地裡冒出來,是想嚇死誰啊?!”
皮卡丘抱著他的青瓷小瓶,一臉無辜加委屈:“哇哩咧!我係來送‘神藥’的嘛!誰知道你們在…在…討論案情討論得這麼‘深入’哦!”他故意把“深入”兩個字拖長了音調,小眼睛在梁錚和元元之間曖昧地瞟來瞟去。
梁錚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把這家夥塞回地洞的衝動,目光銳利地落在他手中的青瓷瓶上:“‘一見鐘情露’?南疆秘術?”他語氣充滿懷疑,“此等旁門左道,效用幾何?有無後患?孟承宇乃軍功世家子弟,三代簪纓,家風嚴謹,最重禮教清譽。用這等手段算計於他,一旦敗露,後果不堪設想!孟家震怒,左相借機發難,你我皆難脫身!”他的顧慮非常現實。孟家手握兵權,地位超然,絕非可以隨意戲弄的對象。
元元雖然也對皮卡丘的出場方式恨得牙癢癢,但想到趙彥茹那瘋狂偏執的眼神,以及她在大理寺公廨門口堵著梁錚送湯、在左相府門前歇斯底裡的模樣,心頭那點猶豫便被壓了下去。這絕對是個巨大的、隨時可能爆炸的隱患!
“梁錚,”元元看向他,眼神認真,“我知道風險。但趙彥茹現在就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,她爹又是左相,明槍易躲暗箭難防!這‘一見鐘情露’聽起來是荒誕,但至少是條路子!皮卡丘雖然不靠譜,但拿出來的東西…好像還沒掉過鏈子?”
她湊近梁錚,壓低聲音分析,帶著點破釜沉舟的意味:“我們先解燃眉之急!讓她的注意力從你身上徹底轉移開!三個月,就三個月!藥效過了,如果她倆真沒緣分,那就‘情深緣淺’,一拍兩散!孟家小將軍那樣的人物,還怕找不到好姑娘?再說,”她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,“趙彥茹本就是花癡性子,見到俊朗男子就走不動道。
萬一…萬一真對上眼了呢?豈不是皆大歡喜?總好過她整天惦記著怎麼弄死我吧?”
皮卡丘在一旁猛點頭,拍著胸脯保證:“係啦係啦!梁大人放心啦!包在我小皮身上!保證做得神不知鬼不覺!孟將軍今晚正好在城西‘醉仙樓’宴請部將,慶祝什麼剿匪凱旋!金熱鬨很熱鬨)!正是下手的好機會!我去‘投毒’…啊不是,我去‘送緣’!”他信心滿滿,一副“看我表演”的樣子。
梁錚看著元元眼中那混合著擔憂、狡黠和一絲懇求的光芒,再看看皮卡丘那躍躍欲試的胖臉,心中權衡再三。元元說得不無道理,趙彥茹的威脅是實實在在的,常規手段難以約束。這法子雖然荒誕冒險,但似乎…是目前唯一能快速轉移那瘋女人注意力的權宜之計?至於孟承宇…他了解那位年輕將軍,性情剛直,但並非迂腐之人,或許…他也不會深究?
沉默片刻,梁錚終於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,算是默許。但他依舊冷著臉警告皮卡丘:“行事務必隱秘!不可留下任何把柄!劑量…必須控製好!”
“放心啦!保準神不知鬼不覺!”皮卡丘拍著胸脯,正要抱著瓶子鑽回地洞,突然又頓住,撓了撓圓滾滾的後腦勺,一臉憨憨地看向元元,用他那濃重的福建腔問:“對哦,阿妹!有個問題哦!孟將軍愛喝啥酒?米酒還是燒酒?我怕弄錯了,藥水‘融不進去’哦!那就白搞啦!”
這突如其來的、充滿生活氣息的“技術性”問題,瞬間衝淡了剛才的緊張氣氛。元元被他逗得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剛才的羞惱也消了大半:“傻樣!管他喝什麼!他喝啥你就倒啥裡麵唄!實在不行,倒他茶盞裡!果汁裡!湯裡!總有辦法!”
梁錚在一旁聽著,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,無奈地補充道:“孟承宇出身行伍,性情豪爽,素愛烈酒。‘醉仙樓’的招牌‘燒刀子’,最合他口味。你找準機會,往他酒杯裡滴三滴即可。多了…恐生變故。”他最後一句,帶著嚴肅的提醒。
“明白啦!燒刀子!三滴!搞定!”皮卡丘得了準信,眉開眼笑,抱著他的寶貝青瓷瓶,“噗”地一聲,連人帶瓶縮回了地洞,那塊青磚也悄無聲息地恢複了原狀,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。
暖閣內重歸寂靜,隻餘下燭火搖曳,以及空氣中殘留的淡淡泥土味和花生香。梁錚和元元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、一絲期待,還有一絲…計劃落定後的輕鬆。那被打斷的曖昧氛圍雖已消散,但某種更深層次的、共同“密謀”的親近感,卻在無聲中悄然滋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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