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彥茹收到元元的信時,正在對著一幅新得的古畫挑毛病,覺得意境不足。拆開信,看到那含蓄卻意有所指的提醒,她先是習慣性地撇撇嘴:“哼!誰要她瞎操心!”但目光落在“黑影”、“高門大宅”、“務必小心”等字眼上時,秀眉不由得蹙了起來。
“黑影?噩夢?讓她心緒不寧到特意寫信來提醒我和…孟承宇?”她放下信,心思電轉。柳元娘不是那種無的放矢、裝神弄鬼的人。她既然特意寫信,必是察覺了什麼,或是…遇到了什麼難以明言的事情,借夢境提醒?
她立刻坐不住了,揚聲吩咐:“備車!去將軍府!要快!”
將軍府書房內,孟承宇剛與父親議完事,正揉著眉心緩解疲憊,就見趙彥茹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,連通報都省了,直接將元元的信拍在他麵前的書案上。
“孟承宇!你看看這個!”趙彥茹語氣急切,“柳元娘送來的信!說什麼做了噩夢,看到黑影竄進高門大宅,提醒我們小心!是不是你家進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?還是你惹了什麼邪門的對頭,牽連到本小姐了?”她嘴上說著牽連,眼神裡的擔憂卻藏不住。
孟承宇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怔,拿起信迅速掃過,神色漸漸變得凝重。柳元娘…梁夫人…她絕不會無故寫這樣一封信。這看似荒誕的“噩夢提醒”,背後定然有所指。結合父親近日偶爾流露出的心神不寧,以及府中暗衛前兩日似乎稟報過內院一絲若有若無的異常能量波動…
他看向趙彥茹,眼神變得銳利而嚴肅:“信我收到了,多謝你特意送來。”他難得沒有計較她的莽撞,語氣甚至稱得上溫和,“府中近日的確增派了巡邏。我會再加派人手,仔細排查。你自己近日也儘量少夜間獨自外出。”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也代我謝謝梁夫人關心。”
趙彥茹被他這罕見的鄭重態度弄得一愣,隨即哼了一聲,下巴微揚:“誰要你管!本小姐…本小姐知道了!”心裡卻是一緊,看來柳元娘並非危言聳聽。離開將軍府時,她特意留意了一下,果然發現明崗暗哨比平日多了不少,氣氛透著一種外鬆內緊的肅殺感。
“柳元娘…倒是有幾分意思。”她嘀咕著,對元元的觀感愈發複雜。這個女人,似乎總能接觸到一些不尋常的事情,而且…心思縝密。
而梁府這邊,梁錚從大理寺回來後,便與元元在書房低聲交談了許久。薊州方麵已派人快馬加鞭去尋王嬤嬤的下落;將軍府那邊,孟承宇雖未明說,但加強了戒備是事實,且暗示感謝;皮卡丘依舊抱著他的破燈長籲短歎,計算著自己還剩多少時間。
“王嬤嬤的下落是關鍵。隻要找到她,許多事情就能水落石出。”梁錚沉聲道,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,“將軍府那邊,孟承宇既然有了防備,我們暫時不便插手,靜觀其變。至於皮卡丘…”他皺了皺眉,“他的傷勢恢複緩慢,可能是因為法力流失過於嚴重。那引魂燈破損,若兩日內再無魂魄線索或修複之法,恐怕…”
元元站在他身邊,眉頭緊鎖:“那六個魂魄…會被用來做什麼呢?普通的邪術似乎用不著專門搶鬼差的目標…”
梁錚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掌心:“不管用來做什麼,都絕非善事。朝堂上,陳秩近日安靜得反常,恐有後招。內宅之下,毒蛇尚未找出。如今又添幽冥之事…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。”他低頭看著元元,眼中充滿了愧疚,“抱歉了,讓你終日陷於這些旋渦之中,不得安寧。”
元元搖搖頭,反握住他溫熱寬厚的手掌,眼神清澈而堅定:“又說傻話。我們是搭檔,自然共同進退。內宅和這些魑魅魍魎,我來替你掃清。我們分工合作,才能其利斷金。”
她頓了頓,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:“再說了,我們現在也不是毫無幫手。趙彥茹那個‘超級二代’盟友,雖然脾氣躁了點,但能量不小,用好了也是一把利劍。”
梁錚被她逗笑,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:“你倒是懂得資源整合。”凝重的氣氛稍稍緩和。
然而,無論是薊州的調查,還是對將軍府的關注,亦或是皮卡丘的困境,都像懸在頭頂的利劍,時間緊迫,線索卻撲朔迷離。敵暗我明,下一波風浪會從哪個方向襲來,無人能料。
夜深了,燭火將兩人的身影投在牆上,拉得很長。元元漸漸被疲憊征服,沉沉睡去。梁錚卻毫無睡意,目光如炬,穿透窗紙,望向外麵沉沉的、仿佛孕育著無數危機的夜色。
他知道,眼前的平靜脆弱得像一層薄冰。禮部尚書的報複、內宅隱藏的毒蛇、將軍府詭異的黑影、被搶奪的六個魂魄、皮卡丘即將到來的審判…這一切都交織成一張巨大的、正在緩緩收攏的網。
而他,絕不會坐以待斃。他輕輕撫過元元熟睡中仍微蹙的眉心,心中立誓,定要劈開這一切迷霧,護她周全。
山雨,即將傾盆而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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