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府新宅,元元的臥房內悄然多了一處變化。她巧妙地將靠牆的一排多寶架改造了一番。表麵看去,架上整齊擺放著《女則》、《女訓》、《列女傳》等閨閣女子必備的書籍,儼然一副恪守婦道的模樣。
然而,唯有元元自己知道,這些不過是障眼法。移開幾本厚重的書冊,後麵竟隱藏著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暗格。裡麵分門彆類地收著她暗中調查各類案件的紙箋、摘抄的線索、繪製的關係圖譜,以及她對趙彥茹失蹤案、趙彥屏謀逆案的所有思路整理與推演。這個秘密檔案櫃,成了她在這個時空中,於後宅之內開辟出的第一個真正屬於自己、用於追尋真相與價值的隱秘陣地。
臨近年關,諸事繁雜。梁老夫人見元元將內宅打理得井井有條,且極有主見,與柳家等一眾親戚的往來也淡了許多,便漸漸放了心。加之梁府老宅還有諸多田莊、地產需要歲末結算打理,便決定帶著孫女順利、以及方嬤嬤、劉奶娘等一眾得力舊仆,返回老宅居住一段時日,專心處理這些事務。如此一來,偌大的梁府新宅,便隻剩下了元元與梁錚二人,倒顯得格外清靜。
老夫人一走,新宅仿佛一下子去了許多束縛。元元樂得自在,甚至研究起了這個時代的妝容,偶爾興致來了,還會對著銅鏡化個時下流行的濃妝,自得其樂。梁錚對此隻是縱容一笑,並不多言。
然而,表麵的閒適之下,元元的心始終被案件牽動著。她通過盼春園的渠道持續打探趙彥茹和趙彥屏的消息,反饋回來的信息卻始終模糊兩可,隻說二人存活與已死的可能性各占一半,難以確定。元元整日對著她的秘密檔案櫃推演:究竟是誰在幕後操縱,將趙彥茹從鬼醫處帶走?思來想去,所有的疑點似乎都隱隱指向那個深不可測的英國公之女張靈姝。
可若真是趙彥屏帶走了妹妹,他何必多此一舉讓婪婆為彥茹改變容貌?而當初又是誰要對趙彥茹下砒霜毒手?這幾重邏輯如同亂麻,怎麼也無法自圓其說,越想越是心煩意亂。
這日元元正對著一堆線索紙箋蹙眉生悶氣,忽聽門外腳步聲起,還未及反應,房門竟被人毫不客氣地推開!隻見錦衣衛指揮僉事秦泰,一身常服,嘴角噙著那抹慣有的、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,大剌剌地走了進來,仿佛進的是自家後院。
元元先是一驚,隨即火氣就上來了,柳眉倒豎,毫不客氣地斥道:“秦大人!你好歹也是堂堂錦衣衛高官,不通傳、不稟報,擅闖朝廷命官內宅,直入女眷廂房,這是哪家的規矩?!”
秦泰卻不惱,反而自顧自地在桌邊坐下,給自己倒了杯涼茶,笑道:“喲,嫂夫人息怒。我這不是急著來請嫂夫人幫個大忙嘛,一時忘了規矩,恕罪恕罪。”
“誰是你嫂夫人!”元元對他這吊兒郎當的稱呼很是不滿。
“梁兄與我兄弟相稱,他的夫人,自然是在下的嫂夫人。”秦泰笑得無辜,轉而話題一跳,“說起來,我那未過門的娘子,禮部尚書家的陳小姐,我可都是直接喚‘娘子’的。”
元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“狗糧”噎了一下,沒好氣道:“你們…這還沒成親呢!真是…不知羞!”
“生米早已煮成熟飯,何必拘泥虛禮?”秦泰說得理所當然,又瞥了元元一眼,“倒是梁兄,有時候古板得緊,像個老古董似的。”
元元被他帶偏了思路,下意識反駁:“你才老古董!我家夫君那是穩重!”說完才覺不對勁,氣得瞪他,“少廢話!你到底來乾嘛的?”
秦泰這才斂了三分玩笑,正色道:“真是來請嫂夫人,哦不,請梁夫人和梁兄幫個大忙的。”
正說著,梁錚回來了,一見秦泰竟大模大樣地坐在元元房內喝茶,臉色頓時沉了下來:“秦泰!你越發沒規矩了!竟敢直闖內宅!”
秦泰見到他,非但不怕,反而笑嘻嘻地起身,親昵地湊上去一把抱住梁錚的胳膊,語氣竟帶上了幾分撒嬌耍賴的意味:“梁兄~我的好哥哥!先前羽宅那案子,弟弟我可是順了你的心意,把人犯罪證都讓你大理寺拿了頭功,這份人情,你總得認吧?”
梁錚用力想甩開他,奈何秦泰抱得死緊,隻得冷聲道:“那是公務!談何人情!”
“我不管~”秦泰耍無賴,“反正你欠我的!而且啊,日後你肯定還有更大的事要求到我頭上,到時候可是要還大人情的!”
梁錚被他纏得無法,蹙眉道:“少胡攪蠻纏!到底何事?”
秦泰這才鬆開手,整了整衣袍,臉上重現那種玩世不恭卻又透著認真的神色:“小弟我成親那日,恐怕不太平,會有風險。”
元元與梁錚對視一眼,皆露疑色。
秦泰繼續道:“拜堂成親,自然是我與我家霜霜親自來。但是…”他頓了頓,語出驚人,“入洞房這一環節,恐怕得勞煩哥哥和嫂夫人,代我與雙雙走一遭了。”
“什麼?!”元元和梁錚同時驚愕出聲。
秦泰卻不再多解釋,隻神秘一笑:“具體緣由,屆時便知。總之,洞房花燭夜,恐有刺殺之憂,需得二位代我們夫妻,去擋這一劫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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