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宮毒墨案雖未公開,但太子朱高熾心中自有明鏡。他對梁錚在此案中表現出的能力、忠誠以及顧全大局的做法深感滿意,賞賜如流水般送入梁府,金銀珠寶、古玩字畫,不一而足,恩寵之盛,一時無兩。
然而,這份恩寵背後,卻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。漢王朱高煦雖折損了不少羽翼,暫時蟄伏,但其勢力根深蒂固,豈會善罷甘休?
梁錚心知肚明,自己已徹底成為漢王的眼中釘、肉中刺。
他回到府中,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加強府中戒備,增派暗哨,巡視的班次也更加頻繁。他將元元喚至書房,神色嚴肅地叮囑:“近日京城恐不太平,漢王失勢,必懷怨恨。日後你若出門,務必多帶人手,不可再去偏僻之處,一切小心為上。”語氣中的擔憂顯而易見。
元元看著他緊鎖的眉頭,心中明白他的顧慮。她點點頭:“我知道輕重,你放心。”她頓了頓,又道,“那些賞賜…我看了看,不少珍玩首飾,我給順利留了些有趣的,其餘入庫了?”
梁錚對此並不在意,隻道:“隨你處置便是。你喜歡便留著,不喜便賞人。”
元元聞言,從一旁拿起一支通體瑩潤、雕工精致的白玉簪,並非多麼奢華,卻彆致可愛。她並未自己戴上,而是輕輕簪在了正坐在軟毯上玩布老虎的小順利稀疏柔軟的發髻上。小丫頭感覺到頭上有東西,好奇地伸手去摸,咿咿呀呀地。
元元看著女兒可愛的模樣,笑著對梁錚說:“這玉簪水頭好,給順利留著,將來當嫁妝。”
梁錚看著母女二人,小順利戴著那支對她來說顯然過大的玉簪,懵懂地晃著小腦袋,元元笑得溫柔。這一幕如此平凡,卻如此深刻地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。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,露出一抹極淡卻真實的笑容,低聲道:“好。”眼中盛滿的,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與滿足。
與此同時,梁錚也並未忘記追查柳雋娘之死的最終責任。他查明,當年若非柳家父母貪圖禦賜之物,慫恿甚至默許柳雋娘負氣拿走那兩壇酒,或許也不會給她招來殺身之禍。柳家對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。
他沒有采取激烈的報複手段,而是將查明的真相冷冷地擺在了柳家父母麵前。柳父柳母得知女兒慘死的背後竟還有自家的貪念作祟,又驚又愧又怕,當日便緊閉門戶,稱病不出,幾乎是變相的閉門思過。
梁錚看著柳家送來的所謂“賠罪禮”,神情淡漠。他對元元道:“雋娘的事,至此…也算徹底了結了。”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,卻也有一絲淡淡的悲涼。
元元走上前,輕輕握住他微涼的手,柔聲道:“嗯,過去了。雋娘在天之靈,也能安息了。我們…往前看。”她的手溫暖而柔軟,傳遞著無聲的支持與安慰。
梁錚反手握住她的手,收緊。這一次,他沒有鬆開。
而在將軍府,孟承宇的傷勢漸愈,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。他準備調往邊關任職,長久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,也算是一種自我放逐與重新開始。
臨行前,他去了秦府,見了趙彥茹最後一麵。沒有過多的話語,他隻深深地看著她,仿佛要將這張陌生的容顏刻入心底:“我走了。你…好好保重。”
趙彥茹看著他,眼中已無波瀾,隻剩下平靜的告彆:“你也是。邊關苦寒,戰場凶險,萬事小心。”
秦泰站在不遠處的廊下,看著兩人坦然告彆,心中已無半分醋意,隻剩下對趙彥茹的疼惜與尊重。他知道,有些過去,真的結束了。
待孟承宇的馬車遠去,秦泰走到趙彥茹身邊,發現她手中捏著一封信,是孟承宇方才留下的。趙彥茹並未拆看,而是直接遞給了秦泰。
秦泰挑眉:“給我的?”
趙彥茹搖搖頭:“是給你的,也是給我的。但你看吧。”
秦泰接過,打開,信上隻有寥寥數字:“前塵已逝,祝君安好。”他看完,竟是笑了笑,隨手將那封信撕碎,扔進了一旁的香爐中,看著它化為灰燼。
“以後,”他轉頭,看向趙彥茹,目光專注而堅定,“隻有我們。”
趙彥茹迎上他的目光,緩緩地點了點頭,唇角揚起一抹清淺卻真實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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