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元始終對李豔豔等人口中的“王夫人”耿耿於懷。她私下通過大理寺的人脈,幾經周折,終於找到了原配王氏出嫁時從娘家帶過來的貼身丫鬟槐花。王氏“病逝”後,槐花便被遣散出府,如今在一戶小商人家幫傭。
在一處僻靜的茶肆角落,槐花見到元元出示的大理寺令牌,又感受到元元的溫和善意,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。
她哭訴道:“夫人哪裡是病死的!她是被老爺活活打死的啊!就因為在宴會上忍不住頂撞了老爺一句,老爺就覺得失了麵子,回來就把夫人關進柴房…用那麼粗的棍子…活活…”槐花泣不成聲,從懷裡顫抖著摸出一塊小心翼翼保存多年、已然發黃褪色卻仍能看出斑駁褐紅色血跡的帕子,“這是…這是夫人最後…我偷偷藏起來的…”
元元聽得心頭發緊,怒火中燒。她收好血帕,溫言安撫了槐花許久,並承諾定會為王氏討回公道。離開茶肆時,她才發現梁錚派來的兩名大理寺護衛一直遠遠地跟著,保護著她的安全。回到大理寺,她將血帕交給梁錚,梁錚麵色瞬間沉鬱如冰。
當晚回府,梁錚對元元道:“日後再去見這等關鍵證人,務必讓我知曉,我陪你一同去。何文淵既能對發妻下此毒手,其家仆族親中難免沒有心狠手辣之輩,你獨自前往,我不放心。”
元元知他是擔心自己,心中溫暖,點頭應下。
而趙彥茹則再次以探望安撫家眷為由進入何府,這次她重點接觸了那四位妾室。其中那位名喚梅氏的妾室,性格似乎相對柔順些。在趙彥茹溫和的引導下,梅氏挽起衣袖,露出手臂上幾道淡化的、卻依舊猙獰的舊疤痕,眼中含淚低語:“不止是我…姐妹們身上多少都有些舊傷…老爺他…遇事心情不暢或者喝完酒時,便拿我們出氣…王夫人性子烈,頂撞得多,所以…”她不敢再說下去,隻是垂淚。
趙彥茹看著那些傷痕,隻覺得胸口發悶,眼眶忍不住紅了。她也是經曆過家族巨變、隱姓埋名之苦的人,更能體會這些女子身不由己的悲苦。她拿出炭筆,強忍情緒,仔細地將梅氏手臂上的傷痕形態勾勒下來。
就在這時,秦泰核查完何家賬目回來尋她,恰好見到她紅著眼圈畫畫的模樣,又瞥見梅氏慌忙拉下的衣袖。他立刻明白了大半。他走到趙彥茹身邊,並未多問,隻是默默地從袖中掏出自己的乾淨帕子,遞到她手邊,然後微微俯身,在她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:“彆太難過了。真相總會大白,我們會儘力幫她們討個公道。”
趙彥茹接過帕子,指尖微顫,點了點頭。秦泰就站在她身側,在她需要換紙或蘸墨時,自然而然地幫她遞東西,低聲道:“畫仔細些,這些…都是重要的證據。”
梁錚那邊也有進展。他詳細核查了何家賬房記錄,發現近兩個月內,從“回春堂”購買“安神丸”的記錄竟高達十次之多,領用人都隻含糊地寫著“內宅”。他拿著賬本指給元元看。
元元凝神看著,忽然道:“若何老爺近兩月頻繁服用安神丸,說明他確實睡眠不安,心神不寧。這倒和李豔豔她們說的‘老爺近來總說撞見鬼影、心神不寧’對上了。”
梁錚眼睛一亮:“沒錯!這絕非巧合!所謂‘撞鬼’,必有蹊蹺。我們得重點查查,何府近兩個月,到底發生了什麼‘鬨鬼’的怪事!”
夜裡回府後,書房內,梁錚看著那塊染血的手帕,麵色冷峻,久久無言。元元端著一杯剛沏好的熱茶進來,輕輕放在他手邊:“喝口茶緩緩神吧。何文淵此人,外表光鮮,內裡竟如此殘忍卑劣,實在可恨。王氏太可憐了。”梁錚深吸一口氣,抬手握住元元放在桌上的手,掌心溫熱:“你放心。此案我必定查個水落石出,既要還王氏一個公道,也要讓那些妾室不再活在家暴恐懼之中。”正說著,在一旁玩耍的梁順利,忽然咿咿呀呀地朝著梁錚爬過來,一把抱住了他的腿,仰著小臉笑。梁錚臉上的冷峻瞬間融化,彎腰輕鬆地將女兒抱起來,讓她坐在自己膝頭,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小鼻子,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:“怎麼?我們順利也想幫爹爹查案了?”
元元看著父女倆的互動,忍不住笑道:“她哪裡是想查案,是看爹爹一直皺著眉頭,想讓你歇會兒,陪她玩呢。”
兩撥人一個思路,都想查清“鬨鬼”細節,這邊秦泰趁著傍晚時分,帶著趙彥茹再次來到何府後院,根據梅氏模糊的描述,尋找所謂“王夫人鬼影”出現的地點。
秋日夜風漸涼,穿過後院竹林,帶來陣陣寒意。趙彥茹穿著略顯單薄,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寒顫。走在前麵的秦泰立刻察覺,腳步一頓,毫不猶豫地解下自己身上那件藏青色的外袍,轉身不由分說地披在了陳霜霜肩上。帶著體溫的暖意和一股淡淡的、屬於秦泰的皂角清氣瞬間將陳霜霜包裹,讓她微微一怔,下意識地想要推拒:“你的外袍給了我,你怎麼辦…”秦泰卻已重新轉過身,故作輕鬆地繼續往前走,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爽朗:“我是常年練武,身強體壯,這點小風算得了什麼?你穿著,彆著了涼。”然而,借著漸暗的天色遮掩,他其實連耳根都有些微微發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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