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1章 逼迫撤案_梁大人,帶我一起去破案吧!_线上阅读小说网 

第181章 逼迫撤案(1 / 1)

推荐阅读:

張謙在梁錚那裡碰了個硬釘子,卻並未就此罷休。他宦海沉浮多年,深知其中利害——若周瑾罪名坐實,自己這個舉薦他的遠親難免會受到牽連,輕則被禦史彈劾個“識人不明”、“縱容親屬”,重則可能被對手借題發揮,影響仕途。於是,他將壓力轉向了更容易拿捏的對象——江寧縣知縣王守成。

這一日,江寧縣衙二堂內,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。時值盛夏,窗外蟬鳴聒噪,卻絲毫驅不散堂內那股令人窒息的壓抑。張謙端坐上首太師椅,身著緋色孔雀補子官袍,麵沉如水,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光滑的紫檀木扶手,發出沉悶的“篤篤”聲。江寧縣知縣王守成則躬身站在下首,大氣不敢出,額頭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,順著鬢角滑落,官袍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了一片黏膩。

“王知縣,”張謙終於開口,聲音不高,卻帶著千鈞之力,每一個字都像錘子敲在王守成心上,“織坊擴建的款項,下一批,是由工部直接撥付吧?”

王守成心頭一緊,腰彎得更低了,幾乎要折成九十度,連忙應道:“是,是,全仰賴侍郎大人關照提攜,下官與江寧百姓感激不儘。”

“嗯,”張謙慢條斯理地端起手邊的青花瓷蓋碗茶,用碗蓋輕輕撥弄著浮起的茶葉,吹了吹浮沫,卻並不喝,仿佛那茶葉裡藏著什麼玄機,“本官近日閒暇時,翻閱了些舊日卷宗,覺得眼下這織坊骸骨案,其中……疑點頗多啊。”他抬起眼皮,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掃過王守成慘白的臉,“梁大人嘛,年輕有為,儘責之心,本官是知曉的。但或許……有些過於執著,乃至影響了判斷,鑽了牛角尖,也未可知。”

他放下茶碗,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,嚇得王守成渾身一顫。“一樁年餘前的舊案,時過境遷,凶手或許早已遠遁天涯,何苦再耗費如此多的人力物力,興師動眾?甚至……耽擱了織坊擴建的工期?王知縣,你身為地方父母官,當知輕重緩急。遷都工程,乃是陛下心頭第一等的大事!若因這點說不清道不明的‘小事’而有所延誤,這責任……你我誰能擔待得起?”

他身體微微前傾,目光銳利如刀,直直刺向王守成:“本官聽聞,梁大人已準備結案上報?王知縣,不若……你將那結案文書暫且壓下,再細細斟酌一番?或者,就以‘證據不足,存疑待查’結案,先將精力放回織坊正事上。至於工部後續的撥款嘛……”他拖長了語調,其中的威脅意味如同冰冷的毒蛇,纏繞上王守成的脖頸,“本官也好據實考量,看看是否值得繼續投入了。”

王守成臉色煞白如紙,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。一邊是手握財政撥款大權、隨時能斷了他仕途乃至縣衙運作的工部侍郎;一邊是鐵麵無私、證據看似確鑿、背景同樣不容小覷的大理寺卿。他夾在中間,如同風箱裡的老鼠,左右為難,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起。最終,對上官權勢的恐懼和保住烏紗帽的本能占據了絕對上風,他囁嚅著,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:“下官……下官明白,下官會……會妥善處理,定……定不會耽誤織坊工程,請……請侍郎大人放心……”

張謙滿意地點點頭,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,又“勉勵”了幾句要“顧全大局”、“體會聖心”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話,這才起身,在一眾隨從的簇擁下揚長而去。

王守成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,望著張謙離去的背影,半晌無語,隻覺得渾身虛脫。他不敢直接駁回梁錚,那無異於引火燒身,隻能采取拖延戰術。很快,梁錚便收到了縣衙的回複,以“案情重大,需再補充核查若乾細節,確保萬無一失”為由,將他那份條理清晰、證據充分的結案申請,暫時壓了下來。

消息傳到梁錚這裡,他並未感到意外。官場傾軋,他見得多了,比這更齷齪的手段他也領教過。他立刻與秦泰、元元緊急商議對策。

“張謙這是要釜底抽薪。”梁錚目光冷靜,指尖在案卷上輕點,“他不敢直接否定我們手中這些實實在在的證據,便從程序上拖延,企圖將此事拖成懸案,最後不了了之。”

秦泰冷哼一聲,錦衣衛的煞氣不經意間流露:“他以為這樣就能隻手遮天?簡直是癡心妄想!梁兄,我看,我們不能坐以待斃。既然縣衙這條路暫時被堵死,我們就繞過他們!直接上報!”

元元點頭附和,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:“夫君,秦大哥說得在理。我們手中證據已然齊全,人證物證俱在,邏輯鏈條清晰,何須在此與他糾纏?同時,也可借助民意,雙管齊下,讓某些人知道,民心不可欺,民意不可違!”

梁錚眼中精光一閃,已然有了決斷:“好!就依阿泰和元娘之言。元娘,你協助我,將目前掌握的所有證據——仵作的驗屍格目、沈母的悲情指認、柳含煙的血淚證詞、福記布莊老板的回憶、周瑾手上的可疑抓痕、異常的賬冊記錄、李三王二的關聯供詞,以及趙姑娘查明的周瑾虛假行蹤,還有張謙此番施壓的舉動,全部整理彙總,形成一份條分縷析、無可辯駁的詳實案卷!”他轉向秦泰,“阿泰,煩請你動用錦衣衛最快捷、最穩妥的渠道,將此案卷直送京城北鎮撫司指揮使衙門,並副本抄送刑部、都察院!我們要讓此事直達天聽,請朝廷諸公,乃至陛下聖裁!”
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!

“此外,”梁錚繼續部署,思路清晰,“元娘,你與我再去一趟沈家村。我記得你曾提過,沈阿福之父生前在村中樂善好施,頗有善名。我們可借此為由,聯絡當地素有威望的鄉紳耆老,陳明沈家冤情與周瑾惡行,請求他們看在鄉誼和公義的份上,聯名上書,向官府乃至朝廷陳情,要求公正審案,以安民心,以正視聽!”

就在梁錚與秦泰分頭行動,準備“先斬後奏”、破局開路之時,京城的趙彥茹在秦府之中,心中始終記掛著江寧的案子,更記掛著那位失去了唯一兒子的可憐母親沈氏。她深知,對於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而言,任何一點與兒子相關的記憶,都可能成為支撐她在無邊黑暗中活下去的微弱星光。

她征得秦泰同意後,帶著尚在繈褓中的阿硯,在一隊秦泰留下的可靠護衛的陪同下,乘坐馬車,再次來到了那個籠罩在悲慟之中的沈家村。

沈母的家,比上次來時更加破敗淒涼,院牆的塌陷處隻用幾根歪斜的木棍勉強支撐,顯然周瑾手下的持續騷擾讓她心力交瘁,連修補屋舍的力氣和心思都沒有了。見到趙彥茹再次來訪,她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,隨即被更深的感激淹沒,掙紮著要行禮,被趙彥茹連忙扶住。

趙彥茹沒有過多虛言安慰,隻是默默地將帶來的米糧、油鹽和幾件厚實衣物放下,然後抱著咿咿呀呀的阿硯,坐在沈母身邊那條磨得發亮的老舊門檻上,握著老人枯瘦如柴、布滿老繭的手,輕聲細語地安撫著。

或許是趙彥茹身上那股安定溫和的氣質,或許是同為人母的那份本能共鳴,沈母緊繃的心弦漸漸鬆弛下來。她不再隻是語無倫次地哭訴兒子的冤屈,也開始斷斷續續地回憶起兒子生前的點點滴滴——阿福小時候如何乖巧懂事,如何在她生病時徹夜不眠守在床邊,如何省下口糧給她吃,如何為了定親的聘禮沒日沒夜地在織機前操勞……那些瑣碎卻充滿煙火氣的溫情往事,從老人乾裂的唇間緩緩流淌出來,帶著血淚,也帶著一絲遙遠的暖意。

就在這時,趙彥茹懷中的阿硯似乎被老人低沉沙啞的敘述聲驚醒,不太舒服地扭動了一下,發出細微的哼唧聲,小手無意識地揮舞著。沈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,當她借著午後斜射的陽光,看清阿硯轉向她這邊時,右臉上那塊從眉骨蜿蜒而下、直至下頜的青色胎記時,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般猛地愣住了!

她顫抖著伸出那雙布滿裂口和老年斑的手,想要觸碰一下那小小的臉頰,卻又像怕驚擾了什麼似的猛地縮回,眼淚瞬間決堤,洶湧而出,順著深刻的皺紋肆意橫流,她喃喃道:“像……真像啊……這眉眼,這記性……”

趙彥茹心中一動,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湧上喉頭,她柔聲問道:“老人家,什麼像?您是說……”

沈母指著阿硯臉上那塊在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的青色胎記,淚眼婆娑,聲音哽咽得幾乎破碎:“夫人……您……您彆見怪……我家阿福……阿福小時候,左邊眉角上頭,靠近發際的地方,也有這麼一塊青記!隻是……隻是沒這麼大,顏色也沒這麼深……像片小小的柳葉兒……後來他長大了,慢慢就淡了,快看不見了……可這位置,這模樣……我看著,心裡頭……心裡頭就跟針紮似的,又疼……又恍惚……”

她說著,再也忍不住,伸出顫抖的雙臂。趙彥茹會意,小心翼翼地將繈褓中的阿硯遞到老人懷裡。沈母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,笨拙卻又無比輕柔地接過那柔軟溫熱的小身子,小心翼翼地抱著,仿佛抱著一個易碎的、失而複得的夢境。她低下頭,布滿皺紋的臉幾乎要貼上阿硯那帶著胎記的、天真無邪的睡顏,渾濁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滴落在繈褓的錦緞上,暈開深色的痕跡。她看著阿硯,又仿佛透過阿硯,看到了自己那慘死地下、連全屍都未能留下的兒子,悲從中來,不可抑製,發出如同受傷母獸般壓抑的、絕望的低低啜泣:“若是阿福還在……他的孩兒,也該……也該這麼大了吧……也該會對著我笑了……”

趙彥茹聽著沈母那字字泣血的哭訴,看著懷中阿硯對此一無所知的安詳睡顏,再想到縣衙殮房裡那具冰冷沉默的骸骨,心中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擊了一下,鈍痛蔓延開來。一種跨越了身份、年齡與時空的、基於最原始母性本能的情感共鳴,在她胸腔裡劇烈震蕩。這胎記的巧合,並非什麼宿命關聯或輪回轉世,卻在此刻,陰差陽錯地成了連接生者與死者、強化生者為其追尋正義信念的、沉重而悲愴的情感紐帶。

她暗暗握緊了拳,對查明真相、嚴懲凶手的決心,變得如同磐石般堅不可摧。

喜歡梁大人,帶我一起去破案吧!請大家收藏:()梁大人,帶我一起去破案吧!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


最新小说: 漫畫重啟後,論壇讀者為我哭崩了 年代:穿書八零,軍官老公動心了 在毀滅邊緣開花 夜色拂曉 零域建築師 雪葬紀元 星淵之下:地球的崛起 開局一木筏:大佬的求生日常 山醫逍遙行 漢末三國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