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山莊園一役,以馬三槐被生擒,漢王朱高煦被“請”回宮,翰林學士劉彥被成功解救而告終。後續的審訊、清算在錦衣衛和刑部的介入下迅速展開。
馬三槐在東廠的“協助”審訊下,對自己利用《五獄升仙錄》邪說,夥同漢王門客身份,篩選特定命格的目標進行謀殺,以完成所謂“五獄升仙”儀式,並借此為漢王排除異己、收斂巨額錢財的罪行供認不諱。
他也承認了構陷梁錚、指使趙三放箭滅口等事。那本完整的《五獄升仙錄》原本以及大量漢王與他的密信、賬冊被起獲,成為了鐵證。
永樂帝得知全部真相後,龍顏大怒。儘管出於穩定和政治平衡的考慮,他並未對漢王處以極刑,但下旨嚴厲申飭,剝奪其部分重要職權,責令其於王府中閉門思過,無詔不得出。其黨羽如曹謹容等東廠太監、以及涉案的王府屬官、侍衛或被罷黜,或被下獄論罪。
馬三槐及其核心黨羽方士數人,因罪大惡極,被判處淩遲極刑,於鬨市口執行,以儆效尤。
梁錚沉冤得雪,官複原職,因其在此案中表現出的沉著、睿智與忠誠,更得皇帝信重。秦泰雖有過“擅闖道觀”、“對抗東廠”的行為,但念在其查案有功,且是被構陷在先,最終功過相抵,恢複錦衣衛指揮僉事職權,並額外賞賜黃金百兩,以示安撫。
數月後,風波漸息。梁府之內,張燈結彩,舉辦了一場小型的家宴,既是慶功,也是為曆經劫波的四人壓驚。
廳內暖意融融,酒香菜香撲鼻。元元興奮地跑來跑去,幫忙擺放碗筷,一不小心差點碰倒了酒壺,梁錚眼疾手快地扶住,看著她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:“慢些,沒人同你搶,毛毛躁躁的。”
元元吐了吐舌頭,臉上是劫後餘生的燦爛笑容。
秦泰緊挨著趙彥茹坐下,親自拿起湯勺,為她盛了一碗熬得醇厚的雞湯,小心翼翼地吹了吹,才遞到她麵前,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:“這湯裡加了太醫開的幾味溫和補藥,最是養人,你多喝點,好好補補身子。”經過這段時間的精心調養,趙彥茹的臉色雖仍比常人蒼白些,但那股死灰之氣已褪去不少,眼神也清亮了許多。
趙彥茹接過湯碗,感受著碗壁傳來的溫熱,抬頭對他露出一抹清淺卻真心的笑容,輕聲道:“謝謝你,阿泰。”
秦泰舉杯,麵向梁錚和元元,清俊的臉上帶著真摯的感激與曆經磨難後的釋然:“兄長,嫂夫人,這杯酒,我敬你們夫妻二人!此次能渡過此劫,揪出真凶,還我等清白,全靠我們同心協力!秦泰在此謝過!”
元元立刻端起自己的杯子,裡麵是梁錚特意為她準備的果子露,笑嘻嘻地說:“秦泰,你太客氣啦!我們可是‘鐵四角’!當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啦!以後再有案子,我們還一起查呀!”
梁錚也端起酒杯,目光掃過眼前三人,沉穩的眼中流露出難得的溫情與堅定,他微微頷首:“元娘說得不錯。京城之地,看似繁華,實則暗流湧動,從未平息。我們四人,各有所長,彼此信任,便是最好的搭檔。日後,怕是還有得忙。”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元元身上,帶著包容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。
家宴氣氛溫馨而融洽。然而,在無人注意的角落,趙彥茹借著低頭喝湯的間隙,手指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。隻有她自己知道,那日從莊園回來之後,她並非僅僅是因為勞累和驚嚇才病倒。她暗中請了一位絕對信得過的、隱於市井的老大夫診過脈,結果證實了她長久以來的猜測——她這纏綿病榻、日益虛弱的身子,並非全然是舊疾所致,而是中了一種極為隱秘、緩慢侵蝕心肺的奇毒!
這毒下得高明,劑量控製得極好,若非此次她心力交瘁引發毒性加劇,恐怕還會一直被當作癆症治療,直至油儘燈枯。下毒之人,心思之縝密、手段之陰狠,遠超常人。而且,這毒的來曆……老大夫隱晦提及,似乎與前朝宮廷某些見不得光的秘藥有關。
她不動聲色地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,沒有告訴任何人,包括秦泰。她知道,一旦說出來,以秦泰的性子,必定會不顧一切追查,打草驚蛇。這隱藏在病弱表象下的毒手,所圖必然不小。她決定,就以這“病弱”之軀作為掩護,暗中查探。這京城的水,果然深不見底。“五獄升仙”案了結,但另一張更為隱秘、或許牽扯更廣的網,似乎才剛剛露出其一角。
她抬起頭,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婉淺笑的模樣,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。隻是在她低垂的眼眸深處,一絲冰冷的、決絕的光芒,一閃而逝。
前朝餘孽……這下一個對手,恐怕會更加棘手。但鐵四角既在,何懼風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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