欞星閣!這個地點如同驚雷,在梁府書房內炸響。
雲璣子竟可能藏身於皇宮大內的欽安殿欞星閣!這無疑證實了衛霖臨死前那看似荒誕的狂言,也解釋了為何陛下身邊會突然出現對“修道長生”感興趣的動向。這個妖道,其野心和膽量,簡直駭人聽聞!
“必須立刻進宮!”秦泰斬釘截鐵,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若讓此獠繼續蠱惑聖聽,後果不堪設想!”
“不可魯莽!”梁錚按住他,“宮內不比外麵,規矩森嚴,耳目眾多。沒有確鑿證據和萬全準備,我們擅闖禁地,本身就是大罪,若被反咬一口,萬事皆休。”
他沉吟片刻,看向秦泰:“需得請旨。將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,尤其是雲璣子可能與‘青粉’毒案、衛霖謀逆案相關,以及其可能潛伏宮中的情況,密奏陛下。請求旨意,搜查欞星閣!”
這是最穩妥,也是最危險的一步。陛下是否已被蠱惑至深?是否會相信他們的指控?一切都是未知。
“我去寫奏本。”梁錚立刻鋪開紙筆,字斟句酌。他必須用最簡潔有力的語言,將案件的嚴重性和雲璣子的危險性陳述清楚。
與此同時,秦泰則開始調集最精銳、最可靠的心腹,做好隨時行動的準備。元元則抓緊時間,準備了更多解毒、提神的藥物分發給眾人。趙彥茹得知進展後,沉默許久,隻是將一枚貼身佩戴了多年、刻有複雜紋樣的玉符交給秦泰,低聲道:“若事有不諧,或可憑此物,求見太後身邊的一位老嬤嬤……她或許,能說上話。”這是她作為前丞相女兒,最後的一點人脈底蘊。
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。梁錚的密奏通過特殊渠道緊急送入宮中。每一個時辰都顯得格外漫長。
終於,在亥時三刻,宮中傳來密旨:宣梁錚、秦泰即刻入宮見駕,隻準帶少數隨從!
聖心難測,但這至少是一個機會!
梁錚、秦泰不敢怠慢,立刻換上朝服,帶著以醫官身份進宮的元元以及四名絕對可靠的錦衣衛好手,匆匆奔赴皇城。
夜色下的紫禁城,巍峨肅穆,朱牆高聳,飛簷鬥拱在月光下勾勒出沉默而威嚴的剪影。穿過一道道宮門,氣氛愈發凝重壓抑。引路的內侍麵無表情,腳步匆匆。
在養心殿東暖閣,他們見到了永樂帝。皇帝身著常服,坐在禦案之後,燭光映照著他飽經風霜、不怒自威的麵容。他仔細閱讀著梁錚的奏本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,看不出喜怒。
良久,他抬起眼,目光如電,掃過跪在地上的梁錚和秦泰:“你們所言,可有實證?指控宮中藏匿妖道,可是大罪。”
梁錚沉穩應答:“回陛下,現有物證‘星屑砂’、聯絡符號圖紙、以及多名人證口供相互印證,皆指向雲璣子。其為‘青粉’毒案提供毒源,勾結衛霖圖謀不軌,如今更可能潛伏宮內,居心叵測。為陛下安危計,為社稷安穩計,臣等懇請陛下,準予搜查欞星閣,一辨真偽!”
朱棣沉默著,殿內落針可聞。帝王的多疑與對長生的渴望在他眼中交織。最終,他對長生不老的潛在風險的忌憚,以及對朝局穩定的考量占據了上風。
“朕準了。”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壓力,“著梁錚、秦泰,帶朕之手諭,即刻前往欽安殿欞星閣搜查!若確有其人其事,就地拿下!若查無實據……爾等當知後果。”
“臣等遵旨!”兩人心頭一凜,叩首領旨。
有了皇帝手諭,一路暢通無阻。欽安殿位於內廷,環境清幽,欞星閣更是僻靜。此刻夜深,閣樓四周寂靜無聲,隻有風吹過簷角鈴鐺發出的細微清響。
閣門緊閉。秦泰示意手下散開警戒,他與梁錚、元元對視一眼,深吸一口氣,猛地推開了欞星閣的大門!
門內並非想象中的黑暗,而是點著幾盞昏黃的長明燈。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檀香,試圖掩蓋什麼。借著燈光,可見閣內層層書架,堆滿了典籍卷軸。
而在閣樓最深處,一個高瘦的身影,背對著他們,正站在一座香案前,似乎在虔誠禮拜。聽到門響,那身影緩緩轉過身來。
正是雲璣子!
他穿著一身略顯陳舊的青色道袍,麵容清臒,下頜留著幾縷長須,乍一看確有幾分仙風道骨。然而,那雙眼睛,在昏黃燈光下,卻閃爍著一種與其外表截然不同的、冰冷而狡黠的光芒。他的右手小指上,赫然戴著一枚黝黑的、非金非玉的指環!
“無量天尊,”雲璣子開口,聲音果然如同了塵描述,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沙啞,在寂靜的閣樓中回蕩,顯得格外詭異,“幾位大人深夜闖陛下的清修之地,不知所為何事?”
他的鎮定,出乎意料。
秦泰懶得與他廢話,亮出皇帝手諭,冷喝道:“雲璣子!你勾結逆黨,煉製劇毒,蠱惑聖心,還不束手就擒!”
雲璣子臉上不見絲毫慌亂,反而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:“勾結逆黨?煉製劇毒?大人何出此言?貧道在此,乃是為陛下祈福煉丹,祈求長生。爾等汙蔑方外之人,驚擾聖駕,該當何罪?”他目光掃過元元,尤其在看到她手中拿著的檢驗工具時,眼神微微一動。
“祈福煉丹?”梁錚上前一步,目光如炬,指向他香案上一些未來得及完全收起的、畫著扭曲火焰飛蛾符號的紙張,以及旁邊一個小巧的、明顯是用於提煉藥物的玉杵臼,“那這些西域邪術符號,還有這煉製‘青粉’的工具,又作何解釋?!”
對峙,在這一刻達到頂點。欞星閣內,暗流洶湧,真相與謊言,隻在一線之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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