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一直下,那麼寂寞,將來來往往的行人背影都淋濕……
陳勇站在公司大樓的玻璃門前,望著外麵如注的暴雨,歎了口氣。已經晚上十點半了,加班到這個點,地鐵還有二十分鐘就要停運。他摸了摸背包側麵,空的——又忘記帶傘了。
"該死。"他低聲咒罵了一句,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。如果現在衝出去,或許還能趕上末班地鐵,但代價是淋成落湯雞。
正當他猶豫時,手機震動起來,是母親發來的微信:"小勇,天氣預報說明天還有暴雨,記得帶傘。"
陳勇苦笑了一下,回複道:"知道了媽,今天忘帶了,正準備淋雨回去。"
發完消息,他深吸一口氣,把背包頂在頭上,準備衝進雨幕。就在這時,餘光瞥見大樓門口的傘架上,孤零零地立著一把折疊傘。
那是一把紅色的折疊傘,傘柄微微反光,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。陳勇走近查看,傘看起來幾乎是全新的,傘骨上似乎還刻著什麼字。
"有人嗎?這是誰的傘?"他環顧四周,空蕩蕩的大廳裡隻有保安在遠處的值班室裡打瞌睡。
雨聲更急了。陳勇猶豫了一下,拿起傘檢查。傘很輕,但做工精致,傘骨上確實刻著幾個小字:"周麗"。
"大概是哪個同事忘在這裡的吧。"陳勇自言自語道。他決定先借用一下,明天再問問是誰丟的。
按下傘柄上的按鈕,"啪"的一聲,傘麵瞬間展開。那一瞬間,陳勇感覺周圍的溫度似乎下降了幾度,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脊背竄上來。他搖搖頭,把這歸結為雨天帶來的錯覺。
走入雨中,紅色的傘麵在路燈下泛著詭異的光澤。陳勇注意到,這把傘出奇地好用,雨水打在傘麵上,竟然幾乎沒有聲音,仿佛被什麼吸收了一樣。更奇怪的是,明明雨勢很大,但傘下的空間卻異常乾燥,連他的褲腳都沒有被濺濕。
地鐵站裡人不多,陳勇收起傘時,發現傘麵上竟然沒有一滴水珠。他皺了皺眉,再次檢查傘麵——乾燥得像是從未淋過雨。
"奇怪..."他把傘放進背包側袋,刷卡進站。
末班地鐵上乘客寥寥,陳勇找了個角落坐下。疲憊感襲來,他靠在窗邊,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。
"不要...求求你..."
一個女孩的啜泣聲突然在耳邊響起,陳勇猛地睜開眼睛。車廂裡依然空蕩蕩的,隻有幾個昏昏欲睡的乘客。他搖搖頭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回到家,陳勇把傘放在門口的傘架上,衝了個熱水澡。躺在床上時,他想起那把奇怪的傘,決定明天一早就去公司問問。
睡意很快襲來,但這次的睡眠並不安穩。
陳勇夢見自己站在雨中,手中撐著那把紅色折疊傘。四周漆黑一片,隻有傘下有一圈微弱的光亮。遠處,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孩背對著他,站在雨裡一動不動。
"你好?"陳勇在夢中喊道,"你沒事吧?"
女孩緩緩轉身,臉色慘白,嘴唇發紫。她張開嘴,卻沒有聲音,隻有雨水從她口中湧出,如同一個小型瀑布。
陳勇驚醒了,渾身冷汗。窗外,雨依然下著,敲打窗戶的聲音像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抓撓玻璃。他看了看手機,淩晨三點十七分。
"隻是個噩夢。"他安慰自己,卻再也無法入睡。
第二天早晨,陳勇頂著黑眼圈去上班。雨已經停了,但他還是帶上了那把紅傘,準備在公司裡尋找失主。
"周麗?"人事部的張姐皺著眉頭想了想,"我們公司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員工啊。"
"你確定嗎?可能是實習生或者外包人員?"
張姐搖搖頭:"最近半年入職的我都記得,確實沒有。會不會是訪客落下的?"
陳勇有些失望,決定先把傘放在自己工位旁,等失主來認領。
接下來的幾天,怪事接連發生。
周三晚上,陳勇加班到九點,走出公司大樓時,發現外麵又下起了雨。他拿出那把紅傘,剛撐開,就感覺傘柄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。抬頭看傘麵,水珠竟然在傘布上形成了幾個模糊的字:
"救救我"
陳勇嚇得差點扔掉傘,但眨眼間,那些水珠又恢複了正常,仿佛剛才隻是錯覺。
周四中午,陳勇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買午餐。排隊時,透過玻璃窗,他看到馬路對麵站著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孩,沒有打傘,就那樣站在雨中。女孩的長相,竟然和他夢中的那個一模一樣。
陳勇衝出咖啡店,但馬路對麵已經沒有人了。他詢問路邊的攤販,攤主卻奇怪地看著他:"什麼女孩?剛才沒人站在那兒啊。"
周五晚上,陳勇決定不再使用這把詭異的傘。他把它放在公寓的儲物間裡,鎖上了門。然而半夜去洗手間時,他驚恐地發現那把傘竟然又回到了門口的傘架上,而且已經打開了,傘麵上的水珠不斷滴落,在地板上積成了一小灘水。
更可怕的是,當他靠近時,那些水珠又組成了文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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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她在地下"
陳勇的呼吸變得急促,他抓起傘想扔出去,卻發現傘柄冰冷得像一塊冰,粘在了他的手上。一股強烈的恐懼感襲來,他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
醒來時,陳勇發現自己躺在客廳地板上,那把傘好好地折疊著,放在茶幾上,旁邊是一張紙條:
"謝謝你撿到我的傘,請幫我。"
字跡歪歪扭扭,像是被水泡過一樣模糊不清。陳勇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,他意識到,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件超自然事件。
周末,陳勇決定調查"周麗"這個名字。他在網上搜索,起初沒有結果,直到加上"失蹤"這個關鍵詞,一條一年前的本地新聞跳了出來:
"女大學生周麗地鐵站附近失蹤,警方搜尋無果"
新聞配圖中,是一個笑容甜美的女孩,穿著紅色連衣裙。陳勇的血液幾乎凝固——這正是他夢中見到的女孩,也是咖啡店窗外那個神秘的身影。
報道稱,周麗最後一次被監控拍到是在地鐵a出口附近,當時下著大雨,她似乎忘記帶傘,匆匆跑向某個方向,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。
陳勇看了看手中的紅傘,又看了看新聞中的地點——正是他撿到傘的那個地鐵站。
"這不可能..."他喃喃自語,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。
當晚,陳勇的夢境更加清晰了。他夢見自己變成了周麗,在一個雨夜被人追趕,最終被拖入地鐵站附近的一個地下通道。夢的最後,是冰冷的水灌入鼻腔的窒息感,和永遠無法發出的呼救聲。
醒來時,陳勇發現自己的枕頭是濕的,不是汗水,而是帶著淡淡腥味的水。更可怕的是,他的手機相冊裡多了一張照片——一張模糊的地下室照片,角落裡隱約可見一抹紅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