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館三樓的一扇窗戶突然打開,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探出頭來。白芹認出了那是趙明輝的朋友張老板。他眼神呆滯,嘴角掛著癡傻的笑容,對著空氣喃喃自語。更可怕的是,他肩膀上騎著一個半透明的女人,正用長長的舌頭舔著他的頭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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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他被附身了。"李阿婆冷冷地說,"我們走。"
白芹雙腿發軟,但還是跟著李阿婆繼續前行。他們檢查了幾家桑拿房和ktv,每到一處,李阿婆都會搖鈴叫魂,但趙明輝的魂魄始終沒有出現。
淩晨三點,他們來到一間廢棄的公廁。公廁外牆貼滿了色情小廣告,門口堆滿垃圾。李阿婆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:"這裡陰氣最重。"
她推開門,一股惡臭撲麵而來。白芹捂住鼻子,跟著走進去。公廁裡沒有燈,隻有李阿婆的白燈籠發出幽幽藍光。牆上寫滿汙言穢語,隔間門大多損壞。
在最後一個隔間,李阿婆停下腳步。白芹從她身後望去,頓時毛骨悚然——隔間裡,一個半透明的趙明輝正趴在一個肥胖的老女人身上蠕動。那老女人滿臉皺紋,皮膚鬆弛,卻發出少女般的嬌喘。更恐怖的是,她的眼睛是全白的,沒有瞳孔。
"找到了。"李阿婆低聲說,"這是他丟的那部分魂,被色鬼困住了。"
白芹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和憤怒。她看著那個虛幻的趙明輝,想起他每次晚歸時身上的香水味,想起他手機裡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,想起女兒問她"爸爸為什麼總不回家"時的表情。
李阿婆開始念咒,銅鈴劇烈搖晃。隔間裡的幻象開始扭曲,老女人發出刺耳的尖叫,撲向李阿婆。老人不慌不忙,從布包裡抓出一把朱砂撒去。老女人碰到朱砂,像被燙傷一樣縮回角落,最後化為一縷黑煙消散。
虛幻的趙明輝茫然地站在原地。李阿婆示意白芹展開襯衫,然後對著那魂魄喊道:"趙明輝,回家了!"
魂魄飄向襯衫,像一陣煙被吸入其中。白芹立刻將襯衫緊緊裹住,感到一陣冰冷的觸感。
"走吧,天快亮了。"李阿婆說。
回程的路上,白芹沉默不語。她抱著那件裝有丈夫魂魄的襯衫,心裡卻沒有一絲喜悅。路過一家24小時便利店時,玻璃反射出她的樣子——麵色蒼白,眼神空洞,像個遊魂。
回到家,按照李阿婆的指示,白芹將襯衫蓋在昏迷的趙明輝身上。幾乎立刻,他的眼皮開始顫動,呼吸也變得平穩。醫生們驚訝地宣布這是"醫學奇跡",但白芹知道真相有多麼肮臟。
三天後,趙明輝完全康複。他坐在餐桌前,狼吞虎咽地吃著白芹做的飯,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"我做了個噩夢,"他嘴裡塞滿食物,含糊地說,"夢見一個老女人追我..."
白芹放下筷子,推過去一個信封。趙明輝疑惑地打開,臉色瞬間變了——那是離婚協議書。
"你...你什麼意思?"他結結巴巴地問。
"我看到了,"白芹平靜地說,"看到你的魂在什麼地方,在做什麼。"
趙明輝的臉由紅轉白,又由白轉青。他想辯解,但白芹的眼神讓他明白,一切謊言都已無用。
"小滿不能有這樣的父親。"白芹抱起在嬰兒車裡熟睡的女兒,"明天我就帶她離開。"
趙明輝的哀求、威脅、道歉都未能動搖白芹的決心。一周後,她帶著小滿坐上了離開這座城市的火車。當高樓大廈在視野中漸漸消失時,白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。
兩年後的某個黃昏,白芹帶著三歲的小滿在公園玩耍。女兒騎在她肩上,小手抓著她的頭發,咯咯笑著。夕陽將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,像一幅溫馨的剪影。
手機響起,是以前的老鄰居:"白芹,你知道嗎?趙明輝死了...聽說是艾滋病,最後那段時間很慘..."
白芹掛斷電話,抬頭看著女兒被夕陽染紅的小臉。小滿正指著天邊的雲彩,興奮地說著什麼。白芹微笑著回應,心裡沒有悲傷,隻有慶幸——慶幸自己及時逃離了那座充滿鬼魂的城市,自己沒有被前夫傳染,慶幸女兒不必知道父親真正的死因。
夜幕漸漸降臨,公園裡的路燈一盞盞亮起。白芹背著小滿往家走,身後是漸漸暗下去的夕陽。她不再害怕黑暗,因為她知道,真正的鬼魂不是那些遊蕩在紅燈區的亡靈,而是像趙明輝那樣,活著時就已腐爛的人。
城市的夜晚依然不眠,但有些靈魂,終於可以安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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