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子裡空空如也,隻有幾片落葉被風吹動。
路人疑惑地看著他:"你看起來需要休息,要不要幫你叫輛車?"
周祖安搖搖頭,謝過對方後快步離開。他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,那個東西確實存在,而且似乎在跟著他。
接下來的幾天,周祖安的精神狀態急劇惡化。他不敢關燈睡覺,總覺得一閉眼就會有冰冷的手指觸碰他。辦公室裡,他時常感覺有視線從背後投來,轉身卻什麼也沒有。最可怕的是洗手間——他現在寧願憋著也不願單獨進去,因為每次他都能聽到隔間裡有輕微的爬行聲。
周四晚上,周祖安加班到很晚。他告訴自己必須克服恐懼,否則工作都沒法完成。當他強迫自己走向洗手間時,走廊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。隻有安全出口的綠燈提供微弱照明,就像那晚一樣。
周祖安僵在原地,聽到前方傳來熟悉的刮擦聲。他顫抖著打開手機閃光燈,光束照出前方地麵上的一道黑色痕跡,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拖行留下的。痕跡一直延伸到洗手間門口。
他想逃跑,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。就在這時,洗手間的門緩緩打開了,一個黑影從裡麵倒著爬出來——四肢反折,背部朝下,那張沒有五官的臉正對著他。
周祖安終於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,轉身就跑。他跌跌撞撞地衝下樓梯,身後的爬行聲緊追不舍。衝出大樓後,他拚命往家的方向跑,不敢回頭。
轉過一個街角時,周祖安撞上了什麼東西。他摔倒在地,抬頭看到的是一個穿製服的老保安。
"小夥子,這麼晚跑什麼?"老保安扶他起來。
周祖安抓住他的手臂,語無倫次地說:"有東西在追我...倒著爬的...黑色的..."
老保安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:"你看到"倒爬人"了?"
周祖安愣住了:"你知道?"
老保安歎了口氣:"這附近偶爾有人看到。三年前那個墜樓的工人,記得嗎?他死前就是以那種姿勢爬行的。有人說他不甘心,魂魄還在這附近遊蕩。"
"為什麼是我?"周祖安聲音發抖。
老保安搖搖頭:"誰知道呢?也許是你身上有什麼吸引它的東西。我建議你去找個道士看看,或者離開這座城市一段時間。"
周祖安謝過老保安,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。他決定明天就請假去外地,也許距離能擺脫那個東西。然而,當他洗完澡出來時,發現臥室的牆上多了一道黑色的手印——手掌朝上,手指扭曲地張開,就像倒著爬行的人留下的。
恐懼徹底擊垮了他。周祖安抓起車鑰匙衝出家門,決定連夜離開。地下停車場空無一人,他的腳步聲在混凝土空間中回蕩。就在他接近自己的車位時,聽到了那種熟悉的爬行聲。
周祖安緩緩轉身,在停車場儘頭的陰影裡,那個黑影正以驚人的速度向他爬來。這次它不再模糊,他能清晰地看到它扭曲的四肢和那張沒有五官卻充滿惡意的"臉"。
他跳上車,瘋狂地發動引擎。倒車時,後視鏡裡映出那個東西已經爬到了車後,它的"臉"幾乎貼上了後備箱。周祖安猛踩油門,車子衝出停車場。後視鏡裡,他看到那個黑影站在出口處,以一種不可能的姿勢直立著,像是在目送他離開。
周祖安直接開上了高速公路,決定去鄰省的表哥家暫住。後半夜,他在服務區停車休息時,發現後備箱上有一個黑色的手印,和家裡牆上一模一樣。
一個月後,周祖安回到城市。表哥帶他去見了位據說很靈驗的道士,做了場法事。道士說那個工人的魂魄因為死狀太慘而無法安息,會本能地尋找與它死亡有關聯的人。周祖安的公司參與的那片工地改造,可能就是關聯所在。
"它不會傷害你,"道士說,"隻是想讓你知道它的痛苦。現在它已經安息了。"
周祖安半信半疑,但確實再沒看到那個倒爬的黑影。他換了工作,搬到了城市另一端,試圖忘記那段恐怖的經曆。
然而,都市的夜依然深不可測。偶爾有人在深夜的街道上看到一個四肢反折的黑影倒著爬行,路燈照不出它的麵目,隻有一團比夜色更深的黑暗。新的目擊報告不斷出現,"倒爬人"的傳說在城市陰暗的角落悄然蔓延。
有人說它是冤死的工人,有人說它是某種未知的生物,還有人說它隻是一個集體幻覺。但所有目擊者都描述相同的細節:反折的四肢,倒置的爬行姿勢,以及那張沒有五官卻能讓人感到被注視的"臉"。
都市怪談又多了一個版本,而那個倒爬的陰影,依然在深夜的街道上遊蕩,等待著下一個目擊者的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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