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冤有頭,債有主。解鈴還須係鈴人。”神婆意味深長地說,“你們需要誠心懺悔,超度亡靈,否則怨氣不散,恐有後患。”
王才正和羅小麗麵麵相覷,臉色難看。
神婆搖搖頭,歎了口氣:“我給你們一道符,貼在門口。但這隻是權宜之計,真正的解決之道在你們自己手中。”
她畫了一道符交給兩人,收取了報酬,便示意他們離開。
回家的路上,王才正和羅小麗一言不發,各懷心事。
貼上神婆的符後,家中的怪事果然減少了。腳步聲不再出現,電器運行正常,汽油味也漸漸散去。兩人鬆了一口氣,以為事情已經解決。
然而,好景不長。一周後的深夜,王才正被一陣熟悉的引擎聲驚醒。那聲音由遠及近,仿佛一輛摩托車正駛向他們的房子。
羅小麗也醒了,緊緊抓住王才正的胳膊:“你聽到了嗎?”
王才正點點頭,心驚膽戰。引擎聲在門外戛然而止,接著是腳步聲——篤、篤、篤,不緊不慢地走向門口。
門把手開始轉動。
王才正猛地跳下床,衝到門前,用身體抵住門板。羅小麗縮在床上,瑟瑟發抖。
“誰...誰在外麵?”王才正壯著膽子問。
沒有回答,但門把手停止了轉動。王才正小心翼翼地從貓眼往外看,外麵空無一人。
他剛鬆了一口氣,突然聽到羅小麗一聲尖叫。他回頭一看,隻見臥室的牆壁上正慢慢滲出血紅色的痕跡,逐漸形成一個模糊的人形。
同時,浴室傳來水龍頭自動打開的聲音,水流嘩嘩,仿佛有人在清洗什麼。
王才正腿一軟,癱坐在地上。羅小麗撲過來,哭喊著:“怎麼辦?怎麼辦?”
第二天一早,兩人再次前往神婆家中,將昨夜發生的事告訴她。
神婆聽後沉默良久,然後嚴肅地說:“怨氣太深,普通符咒已無大用。必須行招魂儀式,與亡靈溝通,了解其心願,方能超度。”
當晚,在神婆的主持下,招魂儀式在王才正家中舉行。神婆要求兩人必須誠心懺悔,否則會有大禍。
儀式開始,神婆點燃香燭,念誦咒文。屋內氣氛頓時變得凝重壓抑,氣溫驟降。
突然,所有的蠟燭火焰都變成了詭異的藍色。神婆渾身一震,聲音變得沙啞:
“他來了...就在這個房間裡。”
羅小麗嚇得捂住嘴巴,王才正也麵色慘白。
神婆閉著眼睛,仿佛在與看不見的存在交流。過了一會兒,她突然睜開眼,直直地盯著王才正和羅小麗。
“他說...”神婆的聲音異常低沉,“那晚...他知道你們在一起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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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才正和羅小麗如遭雷擊,渾身顫抖。
“他說有人打電話...叫他去鎮上取東西...”神婆繼續說道,語氣越來越嚴厲,“是你們中的誰...打了那通電話?”
羅小麗猛地看向王才正,眼中充滿驚恐和懷疑。
王才正連連搖頭:“不是我!怎麼可能是我!”
神婆突然劇烈咳嗽,仿佛被什麼掐住了脖子。緩過氣後,她麵色凝重地說:
“他的怨氣太重了...除非你們坦白真相,誠心懺悔,否則我也無能為力。”
在無形的壓力下,王才正終於崩潰了,跪在地上痛哭流涕:“是我...是我用公共電話打的...但我隻是想支開他一會兒...沒想到會...”
羅小麗難以置信地看著王才正,突然尖叫起來:“原來是你!是你害死了他!我說怎麼剛進家門又要去取東西!”
她撲向王才正,又抓又打。王才正也不反抗,隻是喃喃自語:“我沒想害他...真的沒想...”
神婆看著這場鬨劇,搖搖頭,開始念誦超度經文。隨著她的誦經聲,屋內的陰冷氣息逐漸消散,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慢慢消失。
儀式結束後,神婆嚴肅地告誡兩人:“我已經暫時平息了他的怨氣,但你們的罪孽需要自己贖清。好自為之吧。”
王才正和羅小麗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。懷疑和恐懼像一堵牆隔在兩人中間。他們不再同床共枕,生活中隻有無休止的爭吵和互相指責。羅小麗雖然偷情,但也不想他老公死,再說,她看到王才正心機如此重,也不由得有些害怕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家中的靈異現象漸漸減少,但從未完全消失。偶爾深夜,王才正仍會聽到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摩托車引擎聲;浴室的水龍頭有時會自動打開;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家中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汽油味,無論如何通風打掃都無法徹底消除。
兩年後的一個清晨,王才正從醉酒中醒來,發現家中異常安靜。羅小麗不在身邊,她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也都不見了。桌上留著一張紙條,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:
“我跟劉老板去城裡了,彆再找我。這鬼日子我過夠了。”
王才正愣了片刻,隨即暴怒地將紙條撕得粉碎。劉老板是前段時間來村裡承包工程的包工頭,五十多歲,禿頂肥胖,喪偶,兒子也有工作了,據說在城裡有好幾套房子。王才正想起最近幾周羅小麗確實常常往工地跑,說是去幫廚賺外快,原來早就暗度陳倉。
“賤貨!婊子!尿壺!”王才正瘋狂地砸著家中的物品,醉醺醺地嘶吼著。兩年的壓抑和恐懼在這一刻全部爆發,他把自己關在屋裡,喝得爛醉如泥。
深夜,王才正被一陣清晰的摩托車引擎聲驚醒。聲音由遠及近,最終停在了他家門口。接著,熟悉的腳步聲在院子裡響起——篤、篤、篤,不緊不慢。
王才正嚇得酒醒了大半,蜷縮在床角瑟瑟發抖。腳步聲在門口停下,門把手開始緩緩轉動。
“放過我吧...我不是故意的...”王才正帶著哭腔哀求道。
門悄無聲息地開了,一股濃烈的汽油味撲麵而來。黑暗中,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門口,靜靜地注視著他。
王才正發出淒厲的慘叫,連滾帶爬地想從窗戶逃走,卻被什麼東西絆倒在地。他感覺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,汽油味越來越濃,幾乎令人窒息...
第二天,鄰居發現王才正家大門敞開,屋內一片狼藉,卻不見人影。村裡人組織搜尋,最終在當年李大勇出事的彎道旁找到了王才正。他神誌不清地蜷縮在路邊,渾身沾滿泥濘和汽油,嘴裡不停地念叨著“不是我故意的”、“放過我”之類的胡話。
人們將王才正送回家中,但他再也無法正常生活,深居簡出,天還沒黑就躲在屋裡不敢出門。
而羅小麗,據說在城裡過上了她向往的生活。有人曾在縣城看到她和那個包工頭逛街,穿得很風騷,滿麵春風。她似乎完全忘記了過去的恐懼和愧疚,在新的生活中如魚得水。
王才正則日漸消瘦,精神恍惚。他常常一個人坐在黑暗的房間裡,對著空無一人的角落喃喃自語。有時他會突然暴怒,砸碎家裡的東西,罵羅小麗是“婊子”、“賤貨”;有時又會痛哭流涕,懺悔自己的罪過。
幾個月後的一天,縣城某高檔酒店正在舉行一場熱鬨的婚禮。五十多歲的新郎滿麵紅光,身邊穿著婚紗的新娘笑得嫵媚——正是羅小麗。她舉杯與賓客暢飲,臉上看不出絲毫過往的陰霾。
世間因果,從來不公平。有的人背負罪孽沉淪苦海,有的人拋卻過往奔赴新歡。隻留下那些無人解答的疑問,在風中飄散。
所有這些,都隨著時光流逝,成為了永久的謎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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