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後,他告訴杞美麗罐子已經處理掉了。夫妻倆都鬆了口氣,以為事情就此結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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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當天晚上,他們又被那種聲音驚醒了。不是從院子裡,而是從屋外某個方向傳來。那熟悉的沙沙聲、嗚咽聲和刮擦聲,似乎比昨晚更清晰、更近了。
杞美麗顫抖著說:“它、它是不是回來了?”
趙大強心裡發毛,但嘴上還硬:“胡說什麼!我把它扔後山亂墳崗了,怎麼可能回來?”
但聲音持續不斷,直到天快亮才消失。
第二天清晨,杞美麗開門一看,尖叫一聲癱坐在地上。趙大剛聞聲趕來,也驚呆了:那個灰撲撲的陶罐,正端端正正地放在院中的桌子上,就好像從未被移動過。
更可怕的是,罐子周圍的死亡區域擴大了,已經蔓延到了屋簷下,院裡的老槐樹也開始枯萎落葉。
“它、它自己回來了...”杞美麗語無倫次,“大剛,怎麼辦啊?”
趙大剛也慌了神,但他強作鎮定:“我再扔一次,這次扔得更遠些!”
這次,他帶著罐子去了十裡外的黑水潭。那是個深不見底的水潭,據說連著地下暗河。趙大剛把罐子捆上石頭,奮力扔進了潭心,看著它冒了幾個泡就沉了下去。
“這下你總回不來了吧!”他惡狠狠地說。
然而,第二天黎明,那熟悉的聲響再次從屋外傳來,比前兩次更近了,仿佛就在籬笆門外。
夫妻倆不敢開門,相擁著躲在屋裡,直到太陽升高才戰戰兢兢地推開門縫查看。
罐子又回來了。
不僅如此,院裡的老槐樹已經完全枯死,死亡區域已經蔓延到了門檻下,他們放在院外的幾捆乾柴也變成了枯朽的碎屑。
杞美麗崩潰大哭:“我們怎麼辦啊?它會害死我們的!”
趙大剛也終於徹底害怕了。他想起村長李老栓的話,急忙跑去求援。
李老栓聽後臉色凝重:“我說了那罐子邪門。你弟弟死的時候,我就覺得蹊蹺,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。現在想來,恐怕和這罐子有關。”
“那怎麼辦啊村長?”趙大剛徹底沒了平日的蠻橫,哀求道,“您得幫幫我們!”
李老栓沉吟片刻:“我去請陳道士來看看。他是這一帶最有本事的道長,應該能解決。”
下午,李老栓帶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道士來了。陳道士看上去年過七旬,但目光如炬,精神矍鑠。他一進院子,就皺緊了眉頭。
“好重的死氣!”陳道士環視四周,目光最終落在那個罐子上。“縛魂罐!沒想到如今還能見到這等邪物。”
“縛魂罐?是什麼東西?”趙大剛忙問。
陳道士緩緩道:“這是一種極陰邪的法器,能束縛魂魄,吸取生機。看這罐子的模樣,恐怕已有不少年頭了。裡麵的魂魄被長久禁錮,怨氣極重,已經與罐子本身融為一體。它之所以一次次回來,是因為已經認定了你們家作為宿主。”
杞美麗嚇得臉色慘白:“為、為什麼認定我們家?”
陳道士看向趙大剛:“這罐子是從你弟弟那裡得來的,對吧?他生前可有什麼異常?”
趙大剛回想了一下,說:“老二生前最後那段時間確實古怪,不愛見人,屋裡總是陰森森的,莊稼也全死了。我們以為他是喝酒喝多了,沒太在意...”
陳道士點點頭:“那就是了。他不知從何處得了這邪物,被它吸乾了生機,死後魂魄恐怕也被吸入罐中。如今這罐子又找上了你們,因為你們與他有血緣關係,最容易成為新的宿主。”
“道長,求您救救我們!”杞美麗跪下磕頭。
陳道士扶起她:“且讓我仔細看看這罐子。”
他小心地接近桌子,不敢用手直接觸碰罐子,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,輕輕貼在罐身上。符紙剛一貼上,立刻變黑卷曲,仿佛被火燒過一樣。
“好強的怨氣!”陳道士麵色凝重,“這罐子裡不止一個魂魄,而是聚集了多個怨靈。它們被禁錮已久,怨氣極深,已經形成了自主意識,不斷尋求生機滋養。”
“能解決嗎?”李老栓問。
陳道士沉吟片刻:“辦法是有,但極為凶險。需要以純陽之血繪製符咒,在正午陽氣最盛時做法,將罐中怨靈強行超度。若有一絲差錯,怨靈反噬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他看了看趙大剛和杞美麗:“你們可願意冒險一試?”
夫妻倆對視一眼,連連點頭。
陳道士吩咐他們準備做法所需物品:朱砂、黃紙、黑狗血、桃木劍等。又讓趙大剛在院中搭建法壇,一切必須在正午前準備就緒。
第二天正午,烈日當空,但院子裡卻陰冷異常。法壇已經搭好,陳道士手持桃木劍,身穿道袍,神色肅穆。
趙大剛和杞美麗按照吩咐,站在法壇兩側,手中各執一盞油燈。
“無論發生什麼,燈不能滅!”陳道士鄭重叮囑,“燈滅則法破,怨靈就會逃脫束縛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夫妻倆緊張地點頭,手心全是汗。
陳道士開始念咒,桃木劍在空中劃出複雜的符咒。隨著咒語聲越來越高亢,罐子開始劇烈晃動,那塊紅布封鼓動得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封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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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裡突然刮起陰風,溫度驟降。法壇上的燭火搖曳不定,趙大剛和杞美麗急忙護住手中的油燈。
罐子裡傳出刺耳的尖嘯聲,不再是模糊的囈語,而是清晰的哀嚎與詛咒,多種聲音混雜在一起,充滿了痛苦與憤怒。
陳道士額頭上滲出冷汗,但念咒的聲音更加洪亮。他咬破中指,以血在桃木劍上畫符,然後劍尖直指罐子。
“天地無極,乾坤借法!破!”
桃木劍尖射出一道紅光,直擊罐子。罐子猛烈震動,表麵出現裂紋。那種刮擦聲變得瘋狂起來,仿佛裡麵的東西正在拚命掙紮想要出來。
突然,罐口的紅布封“噗”的一聲破裂了,一股黑煙從罐中湧出,在空中凝聚成扭曲的形狀。黑煙中隱約可見數張痛苦扭曲的人臉,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。
陳道士大喝:“守燈!”
趙大剛和杞美麗拚命護住油燈,那黑煙分成兩股,朝他們撲來。夫妻倆感到刺骨的寒意,燈焰劇烈搖曳,幾乎熄滅。
陳道士急忙撒出一把朱砂,朱砂在空中形成一道火網,暫時阻擋了黑煙的進攻。他加快念咒速度,桃木劍舞得飛快,一道道符印打入黑煙中。
黑煙中的尖叫變得更加淒厲,人臉扭曲得更加可怕。它們瘋狂地衝擊著朱砂火網,每一次衝擊都讓法壇搖晃。
趙大剛突然驚呼:“燈、燈要滅了!”
他手中的油燈燈焰已經變得隻有豆粒大小,隨時可能熄滅。一股黑煙正纏繞著他,使他渾身冰冷,幾乎無法動彈。
“咬舌,用血噴燈芯。”道長大喊。
杞美麗一聽,不知哪來的勇氣,一口咬破舌尖,噴出一口血霧在燈焰上。燈焰猛地一亮,暫時擊退了黑煙。但她自己卻臉色蒼白,搖搖欲墜。
陳道士見狀,知道不能再拖。他大喝一聲,將所有法力注入桃木劍,劍身發出耀眼金光。
“塵歸塵,土歸土!陰陽有序,輪回有路!破!”
金光如利劍般射入黑煙中心,黑煙中的尖叫達到頂峰,然後突然停止。所有黑煙被吸入一個漩渦,最終化作一縷青煙,消散在空氣中。
“啪”的一聲,罐子徹底碎裂,變成了一堆碎片。
院子裡突然恢複了夏日的炎熱,陽光照在身上有了溫度,鳥鳴聲再次響起,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。
趙大剛和杞美麗癱坐在地上,手中的油燈終於安穩燃燒。
陳道士也幾乎虛脫,拄著桃木劍勉強站立。“總算...解決了。”
事後,陳道士讓他們將罐子碎片收集起來,埋在後山向陽處,上麵種了一棵桃樹鎮邪。
夫妻倆要酬謝陳道士,道長說今年大旱,鄉民不容易,隻要了他們十個雞蛋。
夫妻倆恭送道長離去。
經曆了這場劫難,趙大剛和杞美麗的關係悄然發生了變化。他們不再為瑣事爭吵,趙大剛也不再對妻子呼來喝去。那個時也不再粗魯的前後都要,開始會照顧妻子的舒服度了。
一個月後,埋罐片的地方長出了桃樹苗,生機勃勃。夫妻倆的生活恢複了平靜,但那段恐怖經曆永遠刻在了記憶深處。
有時在夜深人靜之際,他們還會突然驚醒,側耳傾聽,生怕再次聽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。
但院子裡隻有夏蟲鳴叫,晚風輕拂,再無邪異之聲。
邪罐雖毀,記憶永存。每當夜幕降臨,夫妻倆總會不自覺地靠得更近一些,在彼此的體溫中尋找慰藉,共同守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。在經曆過最深的黑暗後,他們學會了珍惜平凡日子裡的每一縷陽光,每一次呼吸。那些曾經微不足道的日常,如今都成了值得感恩的恩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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