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莊最西頭住著王老五和他媳婦李翠花。這王老五是個殺豬的,長得五大三粗,滿臉橫肉,一身煞氣。李翠花則是個潑辣貨,嗓門大,腰身粗,罵起人來能掀翻屋頂。兩人是王家莊有名的“凶神惡煞”,村裡人見了都繞道走。
這天傍晚,王老五從鎮上喝酒回來,醉醺醺地晃進院子。李翠花正蹲在灶前燒火,見他這樣,頓時火冒三丈。
“又灌那黃湯去了?掙幾個錢全讓你喝沒了!怎不死外頭!”李翠花叉著腰罵道。
王老五眯著醉眼,嘿嘿一笑,伸手就往她胸前摸:“老子掙錢老子花,管得著嗎?來來,讓老子摸摸,這兩天好像又大了些...”
“滾一邊去!”李翠花一巴掌打開他的手,“滿身酒氣,熏死個人!”
王老五也不惱,晃晃悠悠地湊過去,從後麵抱住她,頂著她的屁股:“咋?自家男人摸不得?晚上讓你叫爹...”
李翠花扭著身子,嘴上罵著,卻也沒真推開他。正當兩人拉扯時,忽然聽見院門外有動靜。
“誰他娘在外頭?”王老五吼道。
門外沒人應聲,隻有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。王老五罵咧咧地推開李翠花,晃到院門口一看,地上放著個東西。
那是個黑乎乎的物事,像是鐵打的,在月光下泛著冷光。王老五彎腰撿起來,是條鐵索,有小指粗細,三尺來長,兩頭各有一個環扣,摸上去冰涼刺骨。
“啥玩意兒?”李翠花湊過來看。
“誰知道哪個王八羔子丟門口的。”王老五掂量著鐵索卻眼神閃躲,“倒是結實,明天拿去捆豬。”
說著他把鐵索往牆上一掛,又摟著李翠花往屋裡走:“管他呢,先進屋辦正事...”
李翠花感覺心慌,讓丈夫扔了,但王老五卻找了很多借口,留下了鐵索。
當夜,王老五睡得死沉。半夜裡,他夢見自己走在霧中,腳下嘩啦嘩啦響,低頭一看,腳踝上拴著那條鐵索,鐵索另一端伸向濃霧深處,不知連著什麼。
他猛地驚醒,發現那鐵索不知何時從牆上掉了下來,正纏在他腳踝上。
“真他娘邪門...”王老五嘟囔著解開鐵索,隨手扔到牆角。
第二天一早,王老五準備去殺豬。他提起殺豬刀,剛要出門,瞥見牆角那鐵索,心想正好拿去捆豬。
王老五的殺豬手藝是祖傳的,一把刀使得出神入化。隻見他手起刀落,肥豬慘叫一聲,鮮血噴湧而出。圍觀的村民紛紛叫好。
王老五得意洋洋,取出那鐵索捆豬腳。說來也怪,那豬本來還在掙紮,鐵索一上身,頓時不動了,睜著一雙死眼直勾勾盯著王老五。
王老五被盯得心裡發毛,罵道:“看什麼看?死了還不安生!”
當晚,王老五又做了那個夢。霧更濃了,鐵索纏在腳踝上,冰涼刺骨。霧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拉扯鐵索,要把他拖走。
他再次驚醒,發現那鐵索又纏在腳踝上。
“翠花!是不是你搞的鬼?”王老五推醒身旁的李翠花。
李翠花迷迷糊糊地罵道:“大半夜發什麼瘋?誰碰你那破鏈子!”
王老五心裡嘀咕,莫不是撞邪了?他想起白天那豬的死眼神,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
接下來的日子,那鐵索如同附骨之疽,每晚都會莫名其妙地纏上王老五的腳踝。王老五試過把它鎖在箱子裡,扔到河裡,甚至埋在後山,但第二天它總會悄無聲息地回來。
王老五日漸憔悴,眼窩深陷,印堂發黑。李翠花也慌了神,請來村裡的神婆。
神婆一看那鐵索,臉色大變:“這是勾魂索啊!怎麼惹上這邪物?”
神婆說,勾魂索是陰差勾魂用的,沾上的人陽壽已儘,鐵索纏身,是在標記魂魄,時候一到,就會被勾走魂魄。
王老五嚇得魂飛魄散,求神婆想辦法。神婆搖頭說這是閻王爺的勾魂令,凡人無能為力,隻能多備紙錢,求陰差手下留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