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9月7日的夜幕降臨,一輪罕見的血月懸於天際,將李家溝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暗紅色光芒中。遠處的山巒在月光下勾勒出墨黑的剪影,田野間的蟲鳴不知何時已全然沉寂,隻餘下晚風拂過稻穗的沙沙聲響。村中炊煙早已散儘,零星燈火在血月映照下顯得微弱而無力,仿佛被這非同尋常的天象奪去了全部光芒。
七十歲的張老漢獨坐在村外一裡處的山坡上,眯著昏花的眼睛望向天空。他活了這麼多年,從未見過如此景象——月亮不像往常那樣皎潔明亮,而是泛著血紅色的光暈,仿佛天穹被撕開一道傷口,正滲出濃稠的血漿。
“天有異象,必生邪祟。”張老漢喃喃自語,想起老輩人常說的這句話,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
他本不該在這時辰還待在外麵。但今天是他老伴的三周年忌日,心裡憋悶,便拎了一壺老酒,獨自來到這山坡上,對著老伴墳頭的方向喝上幾口,說幾句心裡話。沒想到喝得多了,天色晚得快了,偏偏又遇上這血月當空。
張老漢揉了揉眼睛,望向村子的方向。在血月紅光映照下,李家溝的房屋和樹木都蒙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,像是浸在血水中一般。忽然,他瞥見村口老槐樹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移動。
起初他以為是喝多了眼花,但定睛一看,那絕不是村裡的人。
一個模糊的白影在槐樹下徘徊,身形若隱若現,似乎沒有腳,而是飄浮在地麵之上。它移動的方式很不自然,時而急速前衝,時而突然停滯,仿佛在尋找什麼。
張老漢的酒頓時醒了大半,脊背一陣發涼。他屏住呼吸,眯起眼睛仔細看去。那白影似乎察覺到了遠處的注視,突然轉向山坡方向,停頓片刻後,竟開始朝著他飄來!
老漢慌忙起身,踉蹌著往村裡跑。他不敢回頭,卻能感覺到那東西正在逼近,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背後襲來。腳下的路在血月照耀下變得陌生而扭曲,平日裡走慣了的土路似乎延長了許多,怎麼也跑不到儘頭。
“救命啊!有鬼!”張老漢邊跑邊喊,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微弱。
就在他感覺那冰冷的氣息幾乎觸到後頸時,村口突然傳來人聲。幾個村民舉著手電筒迎麵跑來。
“張大爺,怎麼了?”村裡的壯年李強扶住氣喘籲籲的老漢問道。
“那、那邊...”張老漢顫抖著指向身後,然而當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時,卻什麼也沒有發現。
“您是不是喝多了?”李強笑道,“今天這月亮怪嚇人的,我們還是送您回家吧。”
回到村裡,張老漢心有餘悸地向眾人描述所見,但大多數人都笑他老眼昏花,酒醉眼花。隻有村裡最年長的九旬老人王奶奶聽後臉色大變。
“血月現,冤魂出。”王奶奶喃喃道,“這是有大冤情未了的人要回來尋仇了。”
村民們不以為意,各自回家休息。然而這一夜,李家溝並不平靜。
第二天清晨,村裡炸開了鍋。
村東頭的李老四家的牲畜全部暴斃,死狀詭異——沒有任何傷口,但全身血液仿佛被抽乾,屍體乾癟如柴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所有牲畜的眼睛都瞪得極大,仿佛在死前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景象。
張老漢得知消息後,心裡咯噔一下。李老四家就在那棵老槐樹旁邊。
村委會立即召開緊急會議,大家議論紛紛,卻找不出合理的解釋。隻有張老漢和王奶奶堅持認為與昨晚的血月和鬼影有關,但大多數人不相信這種迷信說法。
派出所民警來調查後也沒發現任何人為痕跡,最終隻能歸類為突發性疾病。但村民們心裡都明白,這絕不是疾病那麼簡單。
當天晚上,村委會安排了幾個年輕人守夜。血月雖然已經過去,但月亮仍然比平時顯得更紅一些,夜空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。
張老漢儘管害怕,但還是主動要求加入守夜隊伍。他心裡明白,那東西是衝著他來的,至少是他先看到的,他不能連累彆人遭殃。
夜深人時分,守夜的五六個人聚集在村口的棚子裡打牌聊天。張老漢坐在一旁,不時向外張望。
“你們聽沒聽說過三十年前那件事?”守夜人中最年長的李建國突然說道。
“什麼事?”年輕人李磊好奇地問。
“三十年前,村裡有個叫小芳的姑娘,就在那棵老槐樹下...”李建國壓低聲音,“上吊自殺了。”
棚子裡頓時安靜下來,連蟬鳴似乎都停止了。
“為什麼自殺?”有人小聲問。吊死過人村民都知道,但具體原因就不太清楚了。
“說不清楚。隻知道她死的時候穿著一身白衣服,據說是因為被負心漢拋棄,懷了孕又沒臉見人。”李建國點上煙,“最邪門的是,她死後第七天,那個負心漢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同一個地方,全身沒一點傷,但表情恐怖得像見了鬼。”
張老漢突然想起來了:“那小芳是不是李老四家的親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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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對,是李老四的表妹。”李建國點頭,“聽說李老四當時還參與了逼死她的事情,因為覺得她給家族丟人了。”
眾人背後一陣發涼,不約而同地望向窗外那棵老槐樹。在月光照射下,樹的影子拉得很長,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。
就在這時,電燈突然閃爍了幾下,然後徹底熄滅。
“怎麼回事?停電了?”有人慌亂地問。
手機電筒陸續亮起,但光線微弱,隻能照亮很小範圍。棚外風聲漸起,吹得門窗咯吱作響。
“那是什麼?”李磊突然指著窗外,聲音顫抖。
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隻見一個白影在老槐樹下若隱若現。
張老漢的心跳幾乎停止——正是他前天晚上看到的那個東西!
白影緩緩向棚子飄來,所過之處,草木結上一層薄霜。儘管門窗緊閉,棚內溫度卻驟然下降,嗬氣成霜。
“鬼、鬼啊!”不知誰先喊了一聲,眾人慌亂地向後退縮,擠成一團。
白影停在棚外,隱約能看出是個女子的輪廓,但麵部模糊不清,隻有一雙眼睛異常明顯——沒有瞳孔,全是眼白,正滲出鮮血般的紅色液體。
最可怕的是,它沒有腳,長裙下空蕩蕩的,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。
“小...小芳...”李建國顫抖著叫出這個名字。
那白影似乎對這個名字有反應,突然向前衝來,穿透棚壁,直撲向眾人!
刺骨的寒意瞬間籠罩了整個棚子,人們驚恐地尖叫著,連滾帶爬地向門口逃去。張老漢腿腳不便,落在最後,感覺一股冰冷的氣息已經纏上了他的脖頸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遠處突然傳來雞鳴聲。
白影頓了一下,似乎受到了乾擾,隨即迅速後退,消失在老槐樹方向。
驚魂未定的眾人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著氣,臉上寫滿恐懼。棚內溫度逐漸恢複正常,但那種刺骨的寒意仍留在每個人的記憶裡。
“它、它剛才好像要...”李磊說不下去了,渾身發抖。
“索命。”張老漢接話道,聲音沙啞,“它是來索命的。”
第二天,村裡又出事了。
李老四被人發現昏倒在家門口,渾身冰冷,生命垂危。送醫搶救後雖然保住了性命,但一直昏迷不醒,醫生也查不出原因。
村裡人心惶惶,不少人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暫時外出避難。村委會不得不再次召開緊急會議。
“必須想個辦法,否則全村都要遭殃!”村長敲著桌子說。
“請道士做法事吧。”王奶奶提議,“小芳那孩子怨氣太重,普通方法鎮不住她。”
儘管有些年輕人表示反對,認為這是迷信,但大多數村民都支持這個建議。畢竟連續發生的怪事已經無法用常理解釋。
當天下午,村裡請來了鄰縣有名的陳道長。這位年過花甲的道長一到村裡就皺起了眉頭。
“怨氣衝天啊。”他搖頭歎道,“這是積了三十年的深仇大恨,不好化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