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仲明和朱小燕是一對結婚五年的普通夫妻。張仲明在一家it公司做程序員,朱小燕是商場化妝品專櫃的銷售員。他們住在城市一棟普通公寓樓的九層,生活平淡卻也有著自己的小樂趣——通常是晚上一起看劇,或者互相調侃一天中的瑣事。
周二晚上十一點多,張仲明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。朱小燕已經洗完澡,穿著睡衣在沙發上刷手機。
“今天怎麼又這麼晚?”朱小燕頭也不抬地問。
“項目趕進度,老板不讓走。”張仲明把包扔在門口凳子上,鬆了鬆領口,“你今天怎麼樣?”
“還行,就是站得腿疼。那個新來的小王又請病假,我一個人盯了整個櫃台。”朱小燕放下手機,看向丈夫,“你臉色不太好,蒼白得很。”
張仲明揉了揉太陽穴:“可能是累的。這幾天總覺得睡不醒,半夜老醒,醒了又很難再睡著。”
“讓你早點睡你不聽,天天抱著手機到半夜。”朱小燕起身走向廚房,“吃飯了嗎?給你留了點炒飯。”
“在公司吃了盒飯。”張仲明癱在沙發上,閉上眼睛,“就是困,但又睡不著,怪得很。”
朱小燕端了杯水過來:“你這狀態持續快一周了吧?要不要周末去醫院看看?”
“再看吧,可能隻是階段性的。”張仲明接過水杯,手微微發抖。
夜裡兩點,張仲明突然驚醒。
他不是被聲音吵醒,也不是做了噩夢,而是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將他從睡眠中硬生生拽了出來。他睜開眼,臥室裡一片漆黑,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朱小燕在旁邊睡得正熟,微微打著鼾。
張仲明想翻身,卻發現動彈不得。
這不是那種睡麻了的感覺,而是全身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禁錮住了。他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,隻有眼睛能在眼眶裡轉動。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在他的胸口,讓他呼吸變得困難。
最可怕的是,他感覺到房間裡有什麼東西。
雖然看不見,但他能感覺到一個存在——就在床尾處,靜靜地站著。沒有形狀,沒有聲音,但張仲明能感覺到它在“看”著自己。一種冰冷的恐懼順著脊柱爬上來,他想叫醒朱小燕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時間似乎變得異常緩慢。張仲明拚命掙紮,試圖移動身體,卻毫無效果。那個看不見的存在慢慢靠近,壓迫感越來越強。張仲明感到胸口像被巨石壓住,吸氣變得越來越困難。
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,壓力突然消失了。他能動了。他猛地坐起來,大口喘著氣,全身被冷汗濕透。
“怎麼了?”朱小燕被驚醒,迷迷糊糊地問。
“沒、沒什麼,”張仲明聲音沙啞,“做了個噩夢。”
他不敢開燈,也不敢告訴妻子剛才發生了什麼。那太荒謬了——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,被一個“噩夢”嚇成這樣?
接下來的幾天,這種情況每晚都會發生。
每次都是在深夜,張仲明會突然醒來,全身癱瘓,感覺到那個看不見的存在出現在房間裡。壓迫感一次比一次強,持續時間一次比一次長。他開始害怕睡覺,每晚都在沙發上磨蹭到實在撐不住才上床。
“你最近怎麼回事?”周五晚上,朱小燕一邊塗護膚品一邊問,“黑眼圈都快垂到嘴角了。”
張仲明盯著電視,心不在焉:“就說睡眠不好。”
朱小燕湊過來,手不老實地下探:“睡眠不好?是不是需要‘運動’一下助眠?”她捏了一把,“好久沒做了,你都不碰我。”
張仲明勉強笑笑:“太累了,改天吧。”
“改天改天,總是改天。”朱小燕收回手,語氣不滿,“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?”
“胡說八道什麼!”張仲明終於轉過頭,“就是工作累,睡不好,彆瞎想。”
朱小燕打量著他:“那你為什麼老是半夜突然坐起來?還大口喘氣?像是見了鬼似的。”
張仲明沉默了。他確實感覺自己像是見了鬼,但這怎麼說出口?
周六晚上,事情變得更加詭異。
張仲明再次從那種詭異的清醒狀態中掙紮出來,全身冷汗淋漓。這次,他不僅感覺到了那個存在的靠近,還隱約看到了什麼——一個模糊的黑影,人形但沒有清晰輪廓,站在臥室角落。
他打開台燈,房間空無一物。
“又來了?”朱小燕這次真的擔心了,“你這樣子不對勁,明天必須去醫院。”
第二天,醫生給張仲明做了全麵檢查,結果一切正常。“壓力太大了,”醫生說,“給你開點安眠藥,休息幾天就好了。”
藥並沒有幫助。周一淩晨,張仲明再次經曆那種恐怖體驗,這次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個黑影——就站在床邊,俯身對著他。雖然沒有五官,但張仲明能感覺到它在“注視”自己。
更可怕的是,這次當壓迫感消失後,他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出現了幾道淡淡的淤青,像是被什麼抓住過。
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第二天早上,朱小燕看著丈夫手臂上的痕跡,臉色發白,“你夢遊了嗎?自己掐的自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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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仲明搖搖頭,終於決定全盤托出:“我覺得...我們房子裡有東西。”
聽完了丈夫的描述,朱小燕的表情從擔憂變成了半信半疑:“鬼壓床?就那種科學解釋說是睡眠癱瘓症的東西?”
“不隻是那樣,”張仲明撩起睡衣,展示腹部的又一處新淤傷,“這也是我自己弄的?”
朱小燕摸著那處淤青,沉默了。當晚,她堅持開著夜燈睡覺。
深夜兩點,張仲明又一次驚醒。全身麻痹,胸口壓迫,那個黑影站在床邊——現在在夜燈微弱的光線下,他能看得更清楚了。黑影像是人形,但又不太對勁,比例奇怪,細長得不自然。
朱小燕突然動了一下,翻了個身。令人驚訝的是,黑影似乎微微後退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