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!”張富貴嘶吼著撲上去,卻再次穿過了黑影,摔倒在地。
他爬起來,看見王麗的屍體已經開始被肢解。黑影用利爪切下她那兩坨肉,塞進臉部的黑洞,然後是雙腿、雙臂...最後,它小心翼翼地剝下王麗腹部的皮膚,露出下麵鮮紅的肌肉組織。
血腥味彌漫在整個房間,張富貴胃裡翻江倒海,卻什麼也吐不出來。
黑影做完這一切,在王麗逼裡一掏,扯出一段腸子,轉向張富貴,手裡捧著那段血淋淋的腸子,緩緩遞過來。儘管沒有言語,張富貴卻清晰地明白它的意思:吃了它。
“滾開!”張富貴揮舞著雙手,試圖打掉那截腸子,可他的手直接穿過了黑影和腸子。
黑影似乎被激怒了,它猛地撲向張富貴,將那截冰冷滑膩的腸子硬塞進他嘴裡。張富貴拚命掙紮,卻感覺那腸子像活物一樣往他喉嚨裡鑽。
窒息感和血腥味讓他幾近瘋狂。
就在這時,被開膛破肚、肢解剝皮的王麗突然坐了起來,她那沒有皮膚的臉上,兩個眼珠轉動著,鎖定在張富貴身上。
“富貴...你怎麼不吃啊...”王麗的聲音變得尖細詭異,“你不是最愛吃我做的溜肥腸嗎...”
“啊……!”張富貴終於崩潰了,他轉身衝出房門,在院子裡瘋狂奔跑,大喊大叫。
聽到張富貴和王麗的叫喊聲,鄰居家的燈陸續亮起,幾個男人披著衣服跑過來,看見張富貴赤身在院子裡打轉,雙手在空中亂抓,嘴裡胡言亂語。
“鬼!有鬼!它把麗吃了!吃了!”張富貴眼神渙散,麵色慘白,渾身被汗水浸透。
“富貴哥這是中邪了!”鄰居大壯喊道,“快去叫李嬸來!”
幾個男人合力才將發瘋的張富貴按倒在地。王麗在一旁瑟瑟發抖,但衣衫整齊,毫發無傷,看見丈夫這般模樣,嚇得臉色煞白。
“我不知道咋的了,晚上還好好的!”
張富貴一見到王麗,更是驚恐萬狀:“彆過來!你是鬼!我親眼看見你被開膛破肚了!你的心被挖出來了!”
王麗又急又氣:“胡說什麼呢!我這不是好好的嗎?”
“那是鬼!那是鬼變的!”張富貴拚命掙紮,幾個壯漢都快按不住他。
很快,村裡的老中醫和李神婆都趕來了。張富貴被綁在擔架上,仍然力大如牛,不停地嘶吼著關於鬼怪吃人的胡話。
“不像是一般的中邪。”老中醫檢查後說,“他脈搏快得嚇人,瞳孔也放大了。”
李神婆燒了張符,化水給張富貴灌下去,也不見效果。
“送鎮上的醫院吧。”村長拍板道。
眾人連夜將張富貴送到了鎮醫院。醫生給他注射了鎮靜劑,他才慢慢安靜下來,陷入昏睡。
第二天中午,張富貴醒了過來,神誌清醒了許多,但對前夜的事記憶模糊。
“醫生,我男人這是咋了?”王麗焦急地問。
主治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,他拿著檢查報告說:“我們從張富貴血液裡檢測到一種罕見的神經毒素,應該是被某種昆蟲叮咬後引起的急性幻覺。”
“昆蟲?”王麗想起張富貴腿上的確有個紅點,她還以為是被螞蟻咬了。
醫生點點頭:“根據症狀描述,很像是雲南一種罕見毒蟲的叮咬反應。那種蟲的毒素會影響大腦神經,導致產生極其逼真的恐怖幻覺。你們最近接觸過從雲南帶來的東西嗎?”
王麗想了想,突然記起來:“對了,富貴這次去鄰村幫工,那家人家有個親戚從雲南回來,帶了些山貨,富貴幫忙搬過。”
“那就對了。”醫生說,“很可能是在那時候被藏在貨物裡的毒蟲咬了。這種案例很少見,但確實有過記載。毒素會自行代謝,住院觀察兩天,沒事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三天後,張富貴康複出院。回到村裡,他依然有些精神不濟,但對那晚的恐怖經曆已經能夠理性看待。
“真是丟人現眼,全村都看我笑話。”張富貴坐在院子裡,低著頭說。
王麗給他端來一碗綠豆湯:“說的什麼話,鄉親們都擔心你呢。大壯他們幫你乾完了地裡的活,李嬸天天送雞蛋來,誰看你笑話了?”
夏日的風吹過院子,帶來泥土和植物的氣息。遠處,山巒連綿,綠意盎然。幾個孩子在小路上追逐打鬨,歡聲笑語隨風傳來。
張富貴深吸一口氣,第一次覺得這平凡的鄉村生活如此可貴。
“那天晚上...我真的以為你死了,被鬼奸殺,還吃肉...”他說不下去,手微微發抖。
王麗握住他的手:“都是蟲子害的,不是真的。”
“可太真實了,”張富貴聲音沙啞,“我到現在還能記得那些...那些畫麵和氣味。”
王麗沉默片刻,輕聲說:“你知道我那天晚上有多害怕嗎?不是怕你說的鬼,是怕你真的瘋了。”
張富貴抬頭看著妻子,陽光照在她臉上,汗水晶瑩。他忽然意識到,這平凡的日子,這熟悉的村莊,這個相伴八年的女人,才是真實不虛的。
他反手握住王麗的手:“今晚我下廚,給你做紅燒肉,晚上再好好吃你那兩片紅燒肉,讓你舒坦了,多出點漿。”
王麗笑了:“得了吧,上次你做飯,灶房差點著火。”
夕陽西下,炊煙再起。山村恢複了往日的寧靜,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。
夜幕再次降臨,但這次,張富貴睡得很安穩。窗外,月光依舊明亮,卻不再慘白,而是溫柔地灑滿院落。
山林依舊,人間如常,這便是最大的恩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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