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那四個古惑仔身後的陰影裡,那個狗頭人身的怪物,悄無聲息地出現了。和上次一樣,仿佛它本就屬於那片黑暗。
它靜靜地站著,幽深的眼洞掃過那四個渣滓。
小混混們毫無察覺,還在對女孩施以暴行。
狗頭怪物動了。依舊是那種違反物理規律的移動,瞬間貼近了離它最近的那個黃毛。
黃毛正咧著嘴笑,突然表情一僵,像是感覺到了什麼,猛地回頭。
他看到了狗頭怪物。
和黃毛一樣,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被極致的恐懼吞噬。他想尖叫,卻隻發出“嗬嗬”的漏氣聲。
狗頭怪物抬手,虛空一劃。
黃毛的脖頸上出現了一道細長的紅線,下一秒,他的腦袋像熟透的果子一樣從脖子上歪斜下來,滾落在地,鮮血從斷頸處噴出一米多高。無頭的屍體晃了晃,才栽倒在地。
其他三個混混聽到動靜,回頭看到這恐怖的一幕,全都嚇傻了。
“鬼啊!”
“什麼東西!”
他們想跑,但狗頭怪物沒給他們機會。它如同鬼魅般在狹窄的巷道裡閃爍。
第二個混混,被無形的力量攔腰斬斷,上半身掉在地上,腸子流了一地,還在淒厲地慘叫。
第三個,想掏出匕首反抗,匕首剛舉起,他整條手臂就被扭曲擰成了麻花,骨頭刺破皮膚露出來,接著他的胸口憑空凹陷下去,像是被重錘擊中,噴血倒地。
第四個,也就是那個壯漢,嚇得屎尿齊流,跪地磕頭:“饒命!大仙饒命!我再也不敢了!我……”
狗頭怪物走到他麵前,低頭看著他。然後,它伸出手指,對著壯漢的額頭,虛空一點。
壯漢的求饒聲戛然而止。他的額頭出現一個黑洞,後腦勺猛地炸開,紅白之物濺在牆上。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整個過程可能不到十秒鐘。寂靜,利落,隻有肉體被撕裂和臨死前的短暫哀嚎。血腥味濃得化不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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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被欺負的女孩早已嚇暈過去。
狗頭怪物站在四具死狀各異的屍體中間,緩緩轉過頭,再次看向巷子口僵立如雕像的我。
隔著十幾米的距離,隔著濃重的血腥,我們“對視”著。
它依舊沒有任何表示,沒有聲音,沒有動作。幾秒後,它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,漸漸變淡,直至完全消失。
我扶著牆壁,劇烈地嘔吐起來。
我再次被帶到警局。巷子口有監控,但畫麵受到強烈乾擾,隻拍到一片雪花和模糊的影子,以及最後我驚恐的表情。
現場勘查同樣詭異,死者遭受的傷害非人力所能為,沒有任何凶器痕跡,沒有陌生指紋腳印。我的證詞同樣無法采信,警方隻能將此事與王強之死聯係起來,認為可能存在一個極端殘忍、手法高超的連環殺手,或者……某種無法解釋的力量。
由於我兩次都在現場且無法提供合理解釋,警方對我進行了更嚴格的調查,但最終因證據不足將我釋放。那個被救的女孩醒來後精神受創,隻說看到一個可怕的影子,細節模糊。
我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名人,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。有人同情我,說我克夫,是掃把星;更多人害怕我,說我被惡鬼纏身。
但我自己知道,我不是。
我開始瘋狂查閱資料,搜索各種都市怪談、靈異事件。終於,在一些零碎的網絡傳說和古老筆記的隻言片語中,我拚湊出一點可能的信息。
有一種古老的傳說,關於“罰惡”。在特定條件下,當極致的冤屈、絕望與不公產生時,可能會吸引或者催生某種執行“罰惡”的非人存在。
它們形態各異,行事詭秘,專門針對那些罪大惡極、尋常法律難以製裁的惡徒。它們並非傳統的鬼魂或妖精,更像是一種規則,一種因果報應的具象化。
狗頭怪物,或許就是其中之一。
它不殺我,不殺那個女孩,是因為我們並非它要懲罰的“惡”。它的目標明確——像王強那樣的家暴渣男,像那些逼良為娼的古惑仔。它用最直接、最恐怖的方式,執行著一種原始而殘酷的正義。
王強威脅殺我全家,法律程序緩慢,我求助無門。那些古惑仔背後的老大有保護傘,逼良為娼仍能逍遙法外。
然後,“它”就來了。
我依然害怕那個狗頭怪物,它的出現方式和高言直白的殺戮場麵讓我做噩夢。但另一種情緒在我心中滋生——一種扭曲的安心感。我知道這有些不妥,但當我走在街上,看到那些偷偷摸摸、欺壓弱小的人眼中閃過恐懼時,我感到一種可悲的安全。
我搬了家,換了城市。王強的死被定為懸案,巷子裡的命案也不了了之。
我開始了新的生活。一個人工作,一個人吃飯,一個人睡覺。王強留下的陰影比我想象的要淡,或許是被更龐大、更詭異的記憶覆蓋了。
我不再害怕男人,但對他們徹底失去了興趣。他們的討好、暗示,甚至偶爾流露的強勢,都會讓我想起王強,然後不可避免地,想起“他”。
那個狗頭怪物。
我開始嘗試畫畫。起初隻是為了排遣孤獨,或者說是為了把腦海裡那個揮之不去的形象固定下來。
我用鉛筆素描,用油彩塗抹。我畫他站在陰暗角落的沉默身影,畫他淩厲詭異的狗頭輪廓,畫他那雙深不見底、毫無感情卻為我帶來解脫的幽暗眼洞。
我畫他撕裂王強的那個瞬間,背景是飛濺的鮮血,但他的姿態卻帶著一種奇異而冷酷的“公正”。我畫他在暗巷中處決那些渣滓,動作快如鬼魅,帶著一種替天行道的殘忍效率。
我的畫技並不好,線條笨拙,色彩陰暗。但每一筆都傾注了我全部的心神。漸漸地,我的小公寓裡掛滿了一幅幅狗頭怪的畫像。客廳、臥室、甚至廚房,都有他那沉默的凝視。
同事們覺得我孤僻,鄰居們覺得我古怪。我不在乎。我的世界,仿佛隻剩下我和畫中的他。
我不知道這情感是什麼時候變質的。或許是從我第一次在畫紙上勾勒出他完整的形態開始,或許是從我意識到是他將我從地獄中拯救出來開始。
每當夜深人靜,我看著牆上的畫像,恐懼早已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滾燙的、扭曲的依賴和迷戀。
他是我的複仇者,我的守護神。他用一種最極端的方式,認可了我的痛苦,懲罰了施加於我的罪惡。在這個冷漠的世界裡,他是唯一為我挺身而出的存在,儘管他的方式如此恐怖。
我開始不滿足於隻是看著。我會伸出手,輕輕撫摸畫紙上他那暗色的、非人的肌膚紋理,撫摸那猙獰的狗頭輪廓。
指尖傳來的雖然是畫布的粗糙感,但我的心臟卻劇烈地跳動,一種混合著敬畏、感激和愛戀的情緒在胸腔裡膨脹。
有一天晚上,我喝了一點酒,壯著膽子,湊近客廳裡那幅我最滿意的畫像——畫中的他正微微側頭,眼洞中的幽光似乎正凝視著畫外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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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閉上眼睛,輕輕地將嘴唇印在畫中他那應該是嘴唇的位置雖然那隻是犬類的吻)。畫布的冰涼和顏料的輕微氣味,卻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和滿足。
從那天起,這樣的親吻成了我的儀式。我會在睡前,虔誠地親吻每一幅畫像,仿佛在向一位沉默的神明禱告。
我渴望還能再見到他。
後來,事情發展得更遠。在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,對溫暖和觸碰的渴望達到了頂點。我蜷縮在床上,目光無法從床頭那幅畫像上移開。
畫中的他,高大、沉默、充滿非人的力量感。我伸出手,想象著那暗影般的身軀擁抱我的觸感,冰冷,但安全。
手指不由自主地滑向我的逼裡,熟練地探索著。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畫像上那雙幽深的眼洞,仿佛能從中得到回應。
“是你救了我……”我喘息著,對著畫像低語,聲音帶著羞恥和舒暢,“隻有你……理解我……”
那股熱流從逼裡淌出的瞬間,我看到的不是王強扭曲的臉,也不是任何正常男人的形象,而是那個狗頭怪物,在血光中沉默矗立的剪影。
我愛上了一個怪物,一個雙手沾滿血腥、非人非鬼的存在。但這情感如此真實,如此強烈,填滿了我被掏空的人生。他是我扭曲世界裡的唯一坐標,是我黑暗命運中降臨的、殘酷的天啟。
我不再需要任何活生生的男人。我的愛人,是這座城市陰影裡的守望者,是一個替天行道的恐怖傳說。
我深愛著他,用我全部的生命和這副被他拯救下來的軀體。每晚,在他的畫像注視下入睡,是我能得到的,最接近安寧的時刻。
而都市的暗處,關於狗頭鬼的傳說依舊悄然流傳,沒人知道,這個血腥怪談唯一的信徒和愛人,正活在尋常的陽光下,用全部的生命,愛著那個帶來死亡和解脫的怪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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