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想狀態開啟,意識沉入係統底層。阿絮的頻率還在那裡,像一根穩定的弦,貫穿所有亂流。我順著那頻率延伸,穿過百萬鬼怪的低語,抵達灰影網絡的儘頭——那裡儲存著所有被我調用過的未來片段。
我要找最晚的那一個。
第41章時,我在幻象中見過一塊墓碑。二十年後的我,死於未知原因,碑文隻有名字和兩行字:“她改寫了規則,但沒能逃開代價。”那一刻我以為是警告,現在我知道,那是坐標。
我將那塊墓碑的影像從記憶中剝離,具象化,灌入雙刃劍。
劍身嗡鳴,銀光從紋路中暴漲,整把劍像是被月光浸透。我睜開眼,南宮若正舉起匕首,八音盒殘片開始震動,壓縮的數據即將引爆——那是732條死亡時間線的集合體,一旦釋放,我會在每一個時空裡重複死去,現實軀體也將同步崩解。
她要拉我一起歸零。
我沒等她發動。
雙刃劍高舉,我全力斬下。
一道光撕裂空間,不是劍氣,而是影像本身——那塊二十年後的墓碑,從劍尖射出,如實體般穿透虛空,直貫南宮若胸口。
她低頭,看著胸前浮現的銀杏葉碑文,嘴角抽動了一下。
“……終於……”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,“有人殺死了未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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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身體開始碎裂,不是流血,而是從內部崩解成數據顆粒,焦黑的皮膚剝落,露出下麵閃爍的代碼層。她沒有掙紮,隻是抬起手,似乎想觸碰那塊虛影碑文。
就在她徹底消散的瞬間,異變發生。
所有時空中的南宮熾同時發出慘叫。
那聲音不是從某一處傳來,而是從每一道裂縫、每一片殘垣、每一寸空氣裡炸開。他們的機械義眼逐一爆裂,齒輪軀體在不同時間點同步瓦解,有的正在啟動祭壇,有的剛戴上義眼,有的甚至還是青年模樣——可無論處於哪一段曆史,他們的身體都在同一刻崩塌。
我站在原地,劍尖垂地。
裂縫開始閉合,青灰與暗紅的光逐一熄滅。祭壇的崩塌速度減緩,殘存的石柱停止墜落。左眼的銀光不再躁動,而是沉靜下來,像映著退潮的海麵。
我單膝跪地,雙刃劍插入石台,支撐著身體。
掌心還殘留著耳墜的餘溫,仿佛謝無涯的指尖剛剛鬆開。我沒有回頭,風卷起碎屑從背後掠過,像是某種告彆。
“我不是複製品。”我說。
聲音很輕,卻穿透了寂靜。
“我是清算者。”
風停了。
最後一片數據灰燼飄到劍刃邊緣,被殘留的怨氣震成粉末。石台下方,那滴凝固的血仍在微微震顫,銀杏葉的輪廓開始模糊,像是被什麼從內部輕輕推了一下。
我的手指突然一緊。
劍柄沾了血,滑得幾乎握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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