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身沒斷,但有裂痕,像是從某把完整的劍上折下來的。銘文是新刻的,刻痕還帶著金屬的銳利感。我盯著那行字,腦中突然閃過陳墨袖口的紋路——和這銘文,是同一種字體。
謝無涯的劍,刻著殉道者名單。他的劍斷了,銘文卻出現在這把飛來的斷劍上。而名字,是我的。
不是“謝無涯犧牲,劍歸我”,而是“我的名字,刻在封魔劍上”。
我伸手去碰劍柄。
指尖剛觸到金屬,意識被猛地拉入一片黑暗。我看見自己站在墓碑前,手裡握著完整的銀杏葉雙刃劍,劍尖插在地底祭壇。我的影子站在身後,但影子的手裡,也握著一把劍——正是這把斷劍。影子抬起手,劍指向我,像是要刺穿我,又像是要交還給我。
畫麵消失。
我收回手,呼吸變重。
影子暴動還在繼續。操場亂成一片,有人倒地抽搐,有人抱著頭慘叫。陸綰綰的八音盒還在響,時間回溯和影子撕扯疊加,現實出現短暫的0.5秒重影。我看見自己剛才跪地的動作重複了一次,像是錄像卡頓。
我盯著斷劍。
銘文是“雲星月·2043”,但刻痕邊緣有細微的磨損,像是被反複修改過。最初的銘文可能不是這個名字。謝無涯的劍,原本刻著殉道者,現在卻刻著我的名字——不是繼承,是替換。
陳墨接過銘文,不是偶然。他調了三個月的藥,加了“新的穩定劑”。藥液裡有銀杏葉圖案,和我掌心浮現的那片一樣。他遞藥時,袖口紋路浮現,和這銘文同源。
謝無涯最後說:“這是……她最後的禮物。”
耳墜熔成了劍,劍斬斷了因果。可因果沒斷,隻是被重置了。
我站起身,拔起斷劍。劍很輕,不像金屬,倒像某種骨質。我把它翻過來,劍脊背麵有一行極小的刻字,幾乎看不清:“起點即終點”。
我握緊劍柄。
遠處,陸綰綰的八音盒突然停了。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指甲縫裡滲出銀色粉末,比平時多得多。她抬頭看我,嘴唇動了動,像是想說什麼。
我沒聽清。
我隻看見她的影子——她的影子沒有暴動,也沒有撕扯她。它安靜地趴在地上,但形狀變了。不再是她的輪廓,而是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影,背對著她,手裡捧著一個玻璃瓶。
和陳墨一模一樣。
我低頭看自己的影子。
它趴在地上,安靜。我抬起腳,它也抬起。我往前走一步,它跟著。
可當我停下,它多走了一步。
然後,它緩緩轉過頭,麵對我。
我沒有動。
它抬起手,指向斷劍上的銘文。
我聽見耳墜裡傳來一聲極輕的笑,像是阿絮,又不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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