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整個人掛在劍上,頭垂著,呼吸斷了一瞬。然後他抬頭看我,眼神散的,像是剛從深水裡被撈出來。
“……我們認識多久了?”他問。
我喉嚨一緊。
記憶已經開始丟。那一小時,沒了。
我扶住他肩膀,把劍從他胸口拔出來。他踉了一下,靠在牆上,手撐著膝蓋喘氣。陣法還在閃,黑光和銀光交替,像壞掉的燈。南宮熾的投影已經沒了,可乾擾還在。
我低頭看陣法殘影。就在劍停的瞬間,刻痕裡浮現出一行極淡的字——“逆命者”。和玄鐵劍上滲血的文字一模一樣。
不是謝無涯的意誌讓它停的。也不是我。是契約本身。
我摸出阿絮的耳墜,它幾乎沒動靜了。剛才那一撞耗儘了它最後一點力氣。我把它按回耳垂,低聲說:“再撐一會兒。”
謝無涯靠著牆,慢慢滑坐到地上。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傷,指尖沾了血,又抹在陣法邊緣。那一塊紋路微微亮了一下,像是回應。
“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來這兒嗎?”我問。
他搖頭。“隻記得……必須補完這個陣。不然你會出事。”
我盯著他。他說的“你”,是真實的認知,還是係統殘留的指令?
我不知道。
可我知道一件事——南宮熾不會無緣無故現身。他是在試探,看我們會不會因為信任崩塌而自毀。他想讓我們懷疑彼此,想讓我們在修複契約的時候,親手把它撕碎。
我蹲下,把掌心剩下的血抹在陣眼中央。銀光又亮了一瞬,然後穩定下來。陣法沒完全恢複,但至少不會再反噬。
“下次彆用身體擋。”我說。
他笑了笑,很輕,像是從記憶深處翻出來的習慣。“那用什麼擋?”
我沒答。
走廊傳來腳步聲,由遠及近。不是學生,節奏太穩,是巡查的老師。我扶起謝無涯,把他往門邊帶。他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門開了一條縫,冷風灌進來。我往外看了一眼,走廊空著,燈光明亮。巡查員還沒轉過拐角。
我正要出去,謝無涯突然抓住我手腕。
“雲星月。”他叫我的名字,很認真,像是怕記錯。
我回頭。
“如果你哪天發現我不認識你了,”他說,“彆讓我靠近你。”
話沒說完,他鬆開手,自己往前走了一步,站在門框裡。風吹著他衣服,血從袖口滴下來,落在地板上,暈開一小片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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