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無涯靠在樓梯拐角,頭歪向一邊,呼吸淺得幾乎聽不見。我把他的手搭在肩上,拖著他往實驗樓方向挪。走廊的燈一截一截亮起,像是某種係統在自動校準時間。我把他藏進東側儲物間的空櫃子裡,順手從口袋裡摸出那根冷藏管,塞進他貼身衣袋。
“阿絮。”我低聲說,“纏他脈門,留絲。”
灰影從耳墜裡滲出,薄得像一層霧,順著我的指尖滑進他衣領。它停頓了一下,隨即纏上他的手腕,留下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暗痕。隻要他還醒著,阿絮就能感應到他的位置。
我退到通風口下方,指甲劃過耳墜邊緣。銀杏葉微微發燙,那是怨氣值耗儘前的最後一絲反應。阿絮的影子縮回耳墜,隻剩一點微弱震顫,證明它還活著。
我爬上通風管,鐵格子被我輕輕推開。冷風灌進來,吹得耳墜晃了一下。我翻身進去,四肢貼著內壁往前爬。管道漆黑,隻有前方偶爾透進一點紅光,那是實驗樓西翼的禁製警示。
左眼開始閃,銀光斷斷續續,像是係統在自動過濾什麼。我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,視線裡浮現出一條極細的灰線——那是阿絮留在謝無涯身上的影絲,在黑暗中微微震顫,像一根被風吹動的蛛絲。
我順著它爬。
管道儘頭是解剖室上方的檢修口。我趴下,從縫隙往下看。房間中央的燈忽明忽暗,四周擺滿標本瓶,液體泛著暗紅。謝無涯站在最中間的台子前,背對著門,手裡握著一支朱砂筆。
他正往一個懸浮的玻璃瓶裡注入朱砂。
瓶子裡的東西動了一下。
那東西像人魚,但背上長滿觸須,每一根末端都嵌著一隻眼球。它貼著瓶壁蠕動,貪婪地吸吮著滲入的朱砂,眼球一眨不眨地盯著謝無涯。
我沒動。
指甲在耳墜上輕輕一劃:“阿絮,下去。”
灰影貼著管道內壁滑出,從檢修口邊緣滲下去,像一縷煙,附在天花板角落的蛛網上。它的視野瞬間接入我的感知——我看見謝無涯的手在抖,朱砂筆尖劃過瓶身,留下一道細痕。
他低聲說:“第七個了……她快撐不住了。”
聲音很輕,卻像刀子一樣紮進耳朵。
我屏住呼吸,左眼的銀光突然劇烈跳動,幾乎要失控。我立刻捂住眼睛,用指甲在耳墜內側劃出一道血痕。一滴怨氣值被強行抽出,注入耳墜。銀光瞬間熄滅。
阿絮的視野還在。
謝無涯緩緩轉過身。
他的左眼變了。
原本的眼球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緩緩旋轉的血色齒輪,邊緣沾著暗紅液體,像是剛從某種活體中剝離。他站在原地,沒看四周,隻是抬手摸了摸那隻眼睛,動作輕得像在碰一件易碎品。
然後他低頭,繼續往瓶子裡注朱砂。
我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嘗到血腥味。
他不是被係統操控。
他是自己變成這樣的。
阿絮的影子貼在蛛網上,一動不動。我知道它在等我的指令。
我抬手,指尖在耳墜上點了三下。
阿絮立刻滑下天花板,順著牆角爬向標本台。它貼著地麵,像一道影子,慢慢靠近那個玻璃瓶。
就在它即將觸到瓶底時,瓶中的生物突然暴起。
它撞向瓶壁,發出一聲悶響,整塊玻璃瞬間布滿裂紋。謝無涯猛地後退,玄鐵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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