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忽然笑了。笑出聲的那種。
阿絮留下的“3”,不是倒計時的真值,是提醒我——它在撒謊。它已經亂了。上一章我改寫的指令還在生效,它無法清除我,也無法保護我,隻能用假信號逼我退。
可我不能退。
謝無涯的契約隻剩一小時。七枚殉道者的名字在劍身上徹底消失了,連痕跡都沒留下。他的存在正在被抹除。如果我現在退,他撐不過今晚。
我轉身麵向他,把劍插回地麵,單膝跪在他旁邊。我伸手碰他掌心,那裡有一道淡金色的虛影,像鏈子斷了的兩端。它在慢慢變淡。
“你還剩多久?”我問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聲音很輕,“但夠你走到儘頭。”
我點頭,收回手。指尖有點抖,但我沒藏。我知道他在看我,看我還能不能站得起來。
我咬破舌尖,血腥味在嘴裡散開。疼痛讓我清醒。我用右手抹了點血,按在右眼上。視野重疊的瞬間,左邊的血色和右邊的清晰撞在一起,謝無涯的幻影裂開了——七個他,穿著不同時代的校服,胸口都插著楔子,站成一圈。
隻有一個,眼神是活的。
我抓住那個人的手。
他的手很冷,但脈搏還在。
“彆信倒計時。”我說。
他點頭。
地麵的光又強了。裂縫像呼吸一樣,一明一暗。那股吸力又來了,從底下往上拉,像是有什麼在等我進去。我感覺到耳墜在發燙,不是阿絮的波動,是芯片在共振。
母親當年按進去的那枚銀杏葉芯片,它在回應。
我抬頭看裂縫深處。光太強,看不清裡麵是什麼,但我知道它不是陷阱。如果是陷阱,係統不會這麼急著警告我。它怕的,是我在裡麵找到什麼。
謝無涯慢慢站了起來。他沒拔劍,就讓它插在那兒。他站在我旁邊,肩膀挨著我的肩膀。
“契約隻剩最後一小時。”他說。
“夠了。”我說。
我們並肩站著,影子被拉得很長,投在廢墟上。紅光映下來,影子沒有斷,也沒有扭曲。它們連在一起,像一道縫。
我抬起腳,踩在裂縫邊緣。
金屬邊緣發燙,像是被電流激活了。光順著我的鞋底往上爬,爬到小腿時停了一下。我在等,等係統再發一次警報。
但它沒再響。
廣播沉默著,監控紅光一盞接一盞熄滅。教學樓外牆的機械眼緩緩閉合,像被切斷了電源。
隻有裂縫還在亮。
我往前傾了半步,重心移到前腳掌。
吸力更強了。
謝無涯的手突然扣住我的手腕,力道很大。
“你確定要下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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